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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春心莫共花争发(1 / 3)

四年间,益州与魏地频繁交战,终以邺城陷落作为短暂的终结。

汉帝禅让,刘备以宗室入继正统,其余一切官制不变,唯独这江山,换了主人。

令人咋舌的是,刘备仍拜诸葛亮为相。

诸葛亮走在无比熟悉的宫道上,心中不由得有些忐忑,这还是刘备即位以来,第一次宣他入宫召见。

当他真正步入宫殿的时候,喜悦与微妙的不安却一同纠缠心间,不知这份忐忑是长久的别离带来的,还是由实在琢磨不清刘备对他的态度所致。

刘备见他进来,放下了手中的事务抬眼看他,一别四年,刘备两鬓有些斑白,目光更添沉稳威严,实在已有帝王之威了。

诸葛亮于阶前下拜,只方才一瞥,却心如擂鼓,清晰的感受到胸腔的振动。

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刘备缓缓走下来,他想他应该是恨他的,但在他入邺城后的近两个月里,逃避的心理却始终占着上风,前尘梦断,故人何以再见。

却见诸葛亮比记忆里身形消瘦了一些,却仍一袭白衣,风姿绰约,一如当年。

“对于朕入主中原,有什么想说的吗?丞相攀附曹贼之时,想过有今日吗?”

他已经不愿意再反复试探了,积年累月的忧虑、猜疑与愤恨已经让他无法在面对诸葛亮之时,还能保持什么清醒与平稳。他甚至分不清大军入邺之时,大业终成的喜悦与终究要与孔明相见哪个更让他如释重负一些。

诸葛亮闻言有一瞬短暂的怔然,随即回道“陛下承继大统,是臣日夜之所念所盼,诛无道之师,伐篡逆之贼,自是众望所归。”

他怎会没想过今日呢?战事反覆的日子里,无数个看不到尽头的长夜里,他打探着断断续续的音信,甚至频频卜卦以测出兵之吉凶,如今终成大业,为刘备喜不自胜之心,又有何人可堪知晓?

刘备走到他面前,却没有扶他起来,只轻轻挑起他的下颌,带着冷意笑了一下,眼中有太多他看不懂的情绪,讥讽,冷漠,甚至毫不遮掩的恨意……

“是吗?曹孟德是篡逆之贼,你却愿意屈身从贼,如今朕拨乱反正,仍赐你丞相之职,却不知如今你与当日之曹丞相,又有何不同呢?”其实刘备说不上对他在政事上的忠诚几分怀疑,唯独在心中永远过不去的,便是冷心冷情的背叛,和那些下作的手段。

眼前人的神情如他所料般的有些急切了,“陛下如何要拿我与曹贼相比,彼时碍于情势,多有身不由己、口不能言之时,陛下又何故疑臣至此?”

诸葛亮终于抬头看向他,眼中仿如带着天大的不解和委屈,看得他竟有些迷惑,“是吗?身不由己,朕怎么看你心中倒是很愿意呢!当日你与那曹贼以嫁衣相戏之时,想不到朕就在外面吧,丞相是如何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朕都是亲眼目睹。”刘备积压太久的怨气恨不能一气抒解到底,再不说,他便要被这股痛心的愤恨生生憋得喘不上气来。

“如今却要说并非本意,丞相当朕是三岁孩童?”

此番语句一出,诸葛亮仰视他的目光明显带了受伤的意味,同当年魏宫不欢而散的争执一样,他仍旧是分毫不相信他。

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刘备便又觉是诸葛亮无法自辩,那理亏气短的样子让他看了心中更觉怒不可遏,他宁可看诸葛亮肯主动自证、甚至摔摔打打和他吵一架也不是不行,也不想看到他跪伏在他脚下,低眉敛容一言不发的样子。

“丞相和朕无话可说吗?既然无话,便与朕侍寝执巾吧,这倒是丞相所善,自不必说。”刘备揽着诸葛亮的腰一下将人拖了起来。

四目相对之时,看着刘备堪称恶意的揶揄笑容,诸葛亮甚至有些茫然,眼前人变得太过陌生,面上竟是他从前从见有过的神情,心中开始泛起如坠冰窖般的凉意。

眼前人的话还没说完,“不必忧虑,你如何侍奉那曹贼的,便如何侍奉朕。”

他只怔怔地听着,神情恍然。

如此之言便是全然的羞辱了,拿他当个玩物一般的姬妾,甚至连寻常人家姬妾的尊重都半分不曾有,熟悉的畏惧将他淹没,眼前人的竟与噩梦中强取豪夺的身影逐渐重合,本能的抗拒让他顿时想要伸手推开刘备的钳制。

可刘备搂得太紧,如何也挣脱不开,阴郁而沉重的目光始终摄住他。

“自己脱掉”,眼前的人只轻轻吐出几个字,便足以击碎他在刘备面前早已所剩无几的的自尊。

诸葛亮心知他怒气正盛,若再抗拒今日定然没有好下场,于是便行至床榻处,动作拖延着开始解衣。

见他开始动作,刘备更是被踩中了痛处一般没好声气,他发觉自己既看不得这人在曹贼那恃宠而骄的娇态,更看不得如今这副低眉顺眼的柔顺之情,让他无端联想着是不是那曹贼将他教成了这幅样子,心中更泛起自己的物件被他人窃走了的恼怒与嫌恶。

“叫你脱你就脱吗!当真是不知廉耻!”

刘备猝不及防的大吼让诸葛亮整个人吓得一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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