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她照例是被敲门声给吵醒的。
凭着急促的敲门节奏,姜甯已经知道外头十有八九是时均了。
她起床穿衣开门,时均一旁竟然还站着林皓,两个人脸色都不太好。
“说吧,是不是出诡案了……”,姜甯想都不用想已经知道原因了。
林皓没想到她如此镇定,点点头急声道,“杜家的二少夫人死在自己房中了,脚上还套着一双染血的绣鞋。”
“死人了而已,怎么确定就是诡案呢,又没扯上什么诡事啊。”,姜甯一边伸懒腰一边往外走,四处张望着想去要些热水洗漱。
林皓直接挥手喊了个白衣去端热水,转过身才搓了搓胳膊回道,“那鞋,是苏晴雨死的时候穿着的。”
548 不合脚的鞋
杜家的二少夫人夜里突然暴毙在床,脚上套着死去清倌的染血绣鞋,这事情实在诡异得很。
沈君尧和徐豪他们所查的杜家也正是这一户,因为出了诡案,官盐的调查不能拖延他们只能把盐铁使杜世翰和一些文书都带回了卫所,而姜甯和时均还有林皓则是立刻带人出发前去现场查看。
为了抓紧时间抵达现场,两个白衣牵马套车把他们送往杜府,林皓在车上简单说了一下所知道的情况。
渚州杜家的老爷杜世翰是六品盐铁使,管着渚州的官盐事务,这是个肥缺,虽然官位不高但是收益颇丰,杜家算得上是渚州响当当的门阀。
杜世翰膝下有两个儿子,但两个都不是读书做官的料,大儿子如今还在尝试考童生资格,小儿子虽然不成器但好歹混了个童生资格。
这个小儿子杜彦鸿学术做得一般但十分痴迷小脚,家中所娶的崔氏女崔妍之是株洲上一任盐铁使崔家的嫡孙女,也是个裹了三寸金莲的娇小姐。
两家联姻那是大大的好事,但是崔妍之受不了杜彦鸿成日流连在各色女子之间,时常因为他好小脚大发脾气。
而这个苏晴雨,正是被杜彦鸿给相中,一掷千金标了下来的清倌。
因为苏晴雨,崔妍之跟杜彦鸿时常吵闹,后来大半年前苏晴雨出事死去杜彦鸿才稍微收敛了一些,崔妍之也就消停了。
谁能想到苏晴雨人都死了大半年了,崔妍之却突然暴毙,脚上还套着苏晴雨死前那双小巧精致的绣鞋。
杜府的人没敢往外头说,一个个怕得不行,谁也不知道那双绣鞋是打哪儿来的,听说庆京能闻尸语的女仵作来了,杜夫人便立刻请了人到卫所来报案。
“苏晴雨的死跟崔妍之有关系?”
听完林皓的说法姜甯便开始怀疑是不是苏晴雨的亲友在借机报复,但林皓挠了挠头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他想了想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苏晴雨出事的时候崔妍之也在场,但也只能怪她抢占杜彦鸿的时间导致苏晴雨独守空闺最后被见色起意之徒杀害,倒也不是她直接害死苏晴雨,只是多少脱不了关系罢了。”
“可有查过杀死苏晴雨的凶手是不是崔妍之雇的?”,时均在册子上单独记下了苏晴雨的名字,他跟姜甯一样,怀疑崔妍之是遭苏晴雨的亲友报复了。
林皓摇摇头表示这个他就不太清楚了,“凶案归府衙所管,御宁卫也只是知晓这个案子,并没有权利插手调查的。”
姜甯和时均对视了一下,两人心中都把嫌疑人的身份往苏晴雨亲友身上靠了。
白衣们驾车的速度很快,两刻钟不到就赶到了杜府,姜甯背起箱子跟在林皓身后,一路畅通无阻进了案发的院子。
院子外头一个眼底青黑的男子正来来回回地慌张踱步,华服妇人捂着胸口坐在连廊上,还有一个脸色发白的年轻女人被丫鬟扶着站在角落上。
“杜夫人,杜二公子,这位就是姜仵作和庆京来的时百户。”
随着林皓走近介绍,三人的目光齐刷刷朝姜甯投过来,那男子顾不得什么礼节一脸惊恐跑了过来,对着姜甯就开始嚷嚷。
“你可赶紧进屋去看看,是不是……是不是诡物作怪祟取了我妻子性命啊!”
姜甯皱了皱眉往后退了一步,险险避开杜彦鸿快要喷到她脸上的唾沫星子,林皓让随后赶来的几个白衣把现场围了起来,姜甯才往里头走。
杜彦鸿和崔妍之住的这个主屋面积略大,方正的院子中间还有特别打造的假山流水环绕而过,窗户关得紧密,只有门还敞开着半扇。
时均用刀柄推开门走了进去,他和林皓一左一右护卫在前头,姜甯跟在后面,三人绕过堂屋和屏风,终于拐进了飘着暖香的卧室里。
能容三人平躺的金丝楠木大床上,一具穿着白色中衣的女尸直挺挺躺在上头。
尸体虽然只穿着歇息的中衣,但脚上却穿着袜子,袜子的系带还打得十分整齐。
女尸那双只有男子手掌大小的脚上赫然套着一双孔雀羽毛装饰的精美绣鞋,只是绣鞋的部分鞋面上沾上了黑褐色的污渍,影响了鞋子的美感。
而这双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