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甯早就洗漱完缩进了暖呼呼的被窝里,突然的敲门声让她精神紧绷。
该不会……又来什么突发事件了吧,打工人真的不愿意加班。
“谁啊?”
姜甯根本不想离开刚睡暖的床褥,从被子伸出脖子问了一句,外头的沈君尧这才粗心大意发现她屋里已经灭灯了。
“是我。既然睡下了那我明早再来。”
沈君尧把信一把塞进袖子里转身就要走,里头的姜甯思想挣扎了一下还是叫住了他。
“大人,等一下。”
屋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片刻功夫姜甯就披着大氅趿着鞋出来开门。
大氅柔软的白色毛边贴在她的脸上,乌黑的发丝随意披在脑后,月光朦胧笼罩下来,沈君尧心里一软伸手替她把系带拉紧。
“不是什么大事,墨迟送信过来了,沈知意带了封信给你。”
沈君尧说罢从袖子里把那封信取出来递过去,姜甯伸手接过,她暖和的手碰上沈君尧带着寒气的指尖,两人下意识对视了一眼。
“天气严寒你别吹着风,我先回去了……”
“大人要不要进屋说,外面风大……”
两人同时开口,一个要走,一个想留,顿时两个人的脸都泛起了热气。
姜甯感觉自己作为女子,在这个时代邀请男人进房好像带了点颜色暗示,急忙伸手把信拽过来,“大人早点休息!”,随后门啪的一声就关上了。
沈君尧被她突如其来的变脸速度惊了一下,最后忍不住摸了摸腰间的佩刀噙着笑回去了。
这姑娘是越发害羞可爱起来了。
姜甯听着外面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心跳才慢慢平缓下来。
她把蜡烛点亮移到窗头的柜子上,缩进被窝里把沈知意的信件打开。
小小一个信封,鼓鼓囊囊塞了厚厚一叠信件,粗略一看少说也有二十来页,姜甯都不知道沈大小姐到底写了多久……
沈知意确实写了很多,小到墨迟可算有空陪她逛街了,大到姜序川升官,事无巨细,但凡被她知道的几乎都一股脑们写进来了,信件末尾还问姜甯什么时候才能回京。
姜甯捏着信纸脑补出沈知意那张可怜巴巴的脸忍不住轻笑出声。
信中除了姜序川升官一事之外,还有一件事让姜甯觉得诧异。
姜皎月落水病了数日,再次醒来的时候性格大变,居然从一个骄纵的草包成了出口成章的才女。
庆京里突然出现传言,说姜皎月落水之后被天女搭救分得了一缕灵根,所以聪慧开智了,于是便有了神女的称号。
因为这件事,圣人大为好奇将她传召进宫,听说她从宫里出来之后圣人龙心大悦还给了赏赐。
后来姜皎月多次在各类宴席大出风头,不少权贵之家的子弟为她的才情折服,求亲的人都要把姜府的门槛踩塌了。
沈知意总感觉她是装的,奈何有一回在别家小姐的宴席上遇见了,她愣是瞧不出哪里有不妥来。
神女。
姜甯总感觉这套路多少有些熟悉,跟元诩道人被推上圣母之位极为相似,难不成是平阳王失去了一颗棋子,索性就再换一颗?
脑子里想着各种各样的可能,被窝里的暖意和睡意齐齐涌上来,姜甯迷迷糊糊中睡了过去……
天亮之后卫所里的走动声也明显了起来,姜甯眯着眼睛在被子里做好心理建设才一把掀开被子从床上冲下去穿衣裳。
等她穿戴完毕准备出去要热水洗漱,这才发现墨迟一直杵在门外,活脱脱一座石雕模样。
406 缉凶
姜甯咧嘴冲墨迟打了个招呼,墨迟微微颔首示意,然后提醒她沈君尧已经在外头用早饭了。
卫所人员不多,不过二十号人,也没有管饭的地方,时均出去买了早点跟沈君尧两人围在桌边吃。
姜甯收拾好一路小跑过来,嘴上呼出一串的白雾,带着一身寒意坐了下来。
“大人,涂威回来了吗?”
沈君尧倒了碗热茶推到她面前,顺手把放着烙饼的碟子也往她面前移了一下,“没有,但是去查滑石粉的人回来了,任垣确实买了,而且数量不少。我让他接着去查任垣是否在花灯大会前一段时间定制过铁片。”
时均把烙饼吃完,起身就要出去把曹奎换回来休息,沈君尧挥手让他先去,自己慢条斯理陪着姜甯吃早饭。
“大人,你说任垣是出于什么心理要剥皮?不过是一个灯笼比赛罢了,还能比人命重要?”
姜甯说着就拿起一张烙饼开始啃,满脸写着无法理解。
“有些人总觉得名誉比命重要,更何况还是旁人的名。”
沈君尧说起名誉,姜甯突然就想起姜皎月的事情来,急忙把信里提的这件事跟他详细说了一遍,心里始终觉得姜家极有可能跟平阳王扯上关系了。
“此事长公主已经派人查过,暂时还没有他们合作的证据,长公主的眼线会一直跟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