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情况简直叫时均目瞪口呆。
钟婆婆的屋子比凌平大了两倍不止,院子极宽敞,除了堂屋还有一个专门的小屋做厨房,整个院子里都是猫儿的身影。
黄色,白的,玳瑁,黑白,灰的,间色的,各种各样的猫儿窝藏蹿跳在院子的每一个角落。
它们当中有怕生的躲在角落里暗中观察着,也有胆子大已经迈着猫步凑近沈君尧和时均了,整个院子看下来,少说也有二十来只猫。
“两位官爷别害怕,我这猫儿挺乖的不会随便攻击人,我去给你们搬两张板凳来。”
钟婆婆看着是个十分慈祥的老太太,虽然身形有些佝偻但是精神矍铄,时均跟上去主动搬了三张板凳,三人在院子里坐了下来。
“婆婆,隔壁的凌平遇上了猫妖,此事你应该有所耳闻。”
听着时均的话钟婆婆当即点点头,“当然知道,因为这事他一直怪我,可我是真的冤。我若是有本事招来猫妖,那还何必受他的气那么久。官爷啊,我真的没有施什么诡术。”
钟婆婆语气很是无奈,她知道这事情不说清楚怕是脏水就要一直往自己身上泼了,于是便把跟凌平的过节交代了出来。
在她的口中,沈君尧听到了一个与凌平所说的故事存在着差异的版本。
凌平根本就不是因为猫的问题跟钟婆婆积怨已久,是因为钟婆婆不再上他的当给他送钱花,这才是他恼羞成怒撕破脸的原因。
364 厚颜无耻
钟婆婆是个孤寡老人,丈夫早年离世,辛辛苦苦带大的儿子又死于疾病,她白发人送了黑发人,一直独居在这个丈夫留下的小屋里。
他的儿子没生病之前是个胭脂制作师傅,手艺极佳赚的银子都攒着留给了她,钟婆婆用这些银子跟人开了一家小小的酒馆,日子过得还算顺遂安稳。
没了孩子她便开始爱上养猫,遇上流浪在外的猫儿总是不忍心就一只一只收养了下来,日积月累就成了如今这个规模。
但是猫儿不是人,并不能时刻听从命令,它们有些性子活泼好动喜欢四攀爬跳跃,到了交配季节更是通宵叫个不停,惹得旁边的凌平十分不满。
钟婆婆也有些过意不去,于是便时常送些吃的喝的给凌平,久而久之凌平的怨气倒也平息了不少。
灰鼠巷的邻居们大都是好说话的人,钟婆婆隔壁住的另一户邻居也不曾嫌弃过她的猫动静大,再加上钟婆婆每回把猫放出去都会将猫粪捡了避免被人误踩,大家对她印象都非常好。
后来有一回钟婆婆的猫不小心跳进凌平家中打碎了他的一只茶杯,凌平气急败坏上门来讨说法,钟婆婆立刻就摸出了铜板赔了茶杯的钱。
大概是因为钟婆婆的爽快,凌平食髓知味了。
他开始想法设法讹钟婆婆赔偿,明明没有猫儿去他家中,但他却把所有坏了的东西都算在钟婆婆头上。
钟婆婆从前都是开着门的,猫儿来去自由,但它们玩归玩,极少离开灰鼠巷,大多是在巷子里跑一圈又回来了。
凌平却日日都上门,今天说家中的吃食被猫偷吃了,明天说钱袋子不知道被猫扒拉到哪里去钱也丢了,后面甚至衣衫开线坏了都说是猫咬坏的。
猫儿在钟婆婆家中从未出现凌平所说的情况,虽然她觉得自己的猫不至于这样顽劣不堪,但没有证据也只能一直频频掏钱赔偿。
几天下来就赔出去了整整一两银子。
钟婆婆与人合作的酒馆一个月分得的盈利也才一两银子多一些,这样下去确实不是办法,住在隔壁的姑娘就建议婆婆将猫儿圈在院中算了,总比一直赔偿要好一些。
虽然无奈还有些委屈猫儿,但钟婆婆也只能照着做了。
隔壁的姑娘是个心善的,用草绳帮钟婆婆织了一张巨大的网,钟婆婆又喊来巷子里的一个邻居帮着把网挂到了院子的墙上。
巨大的网将钟婆婆的整个院子上空都封闭了起来,又用剩余的部门把门也网了起来,这样一来猫儿们就再也无法跳到凌平家去了。
因为这个事情凌平再也没有借口向钟婆婆讹钱了,但野猫的出没是钟婆婆无法控制的。
出事的那只黑猫就是一只在其他巷子里出没的野猫。
那只黑猫钟婆婆是认得的,黑不溜秋煤球一样,十分喜爱她屋里的一只白猫,每日都越过墙头来与白猫玩闹。
但是因为拉了网,白猫出不去了,黑猫便开始跳上墙壁蹲在凌平和钟婆婆屋子中间的墙壁上与网内的白猫相约。
黑猫每次都是踩着凌平家的墙进出,某天凌平愤怒拍门说黑猫把他父亲的牌位摔在了地上,这对死者是大不敬,要钟婆婆赔三两银子。
住在钟婆婆隔壁的姑娘听不下去出来就说那猫压根不是钟婆婆的,凭什么让钟婆婆赔钱。
凌平话题一扯就说是因为钟婆婆养了白猫才引来了黑猫,理应钟婆婆赔钱。
钟婆婆无奈得不得了,头一回觉得自己是不是该把房子卖了,找个乡下院子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