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姜甯这是咋了,脸蛋这么红,生病了?”
曹奎自言自语间沈君尧也下了车,脸色阴沉得像桌面的公文被人偷了一样,吓得曹奎顿时有些结巴,“大……大人,咋了?”
沈君尧瞥了他一眼,“不是说连夜赶路累了要睡死在床上,这才过了半日怎么就来了?不想休息那后面就别休了,办案吧。”,随后也不管曹奎在后面杀猪一样哀嚎就往里走了。
只有曹奎站在门口欲哭无泪。
姜甯是逃一样躲回验尸房的。
太阳还没下山,她翻着自己的验尸记录压根看不进去,眼光是不是扫过门外,却没看到那抹红色的身影。
“姜甯快醒醒,恋爱脑不可取,是砖不够重还是觉睡太多了,清醒点。”
她嘀嘀咕咕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收拾了心情去看记录,正巧看到了册子上记录的脚印尺码,目光落在尸体的鞋子上。
孙广来的尸体一开始是保持着跪拜姿势的,脚背朝下脚跟朝上,正常来说虽然夜里暴雨倾盆,但天井地面上的水还不至于没过鞋底。
可如今孙广来的鞋底上却染着紫黑色的血迹,这明显不合理。
姜甯急忙走过去拿起皮尺量了一下,毫不意外,鞋子的尺码和古董铺子里的脚印尺码一致。
凶手似乎是脱了孙广来的鞋印下了往外走的脚印,看样子他并不想让人发现自己的足印,是个很谨慎的人。
将新的发现写进本子里,又将观察了一下尸体尸僵缓解的情况,姜甯戴上手套和罩衫准备开颅观察死者前额撞伤的情况。
趁着太阳还没下山,姜甯拨开头发确认了前额靠近发际线处的出血范围,又剔除了尸体部分头发,这才沿着头皮下刀。
她的手很稳,力度适中,将头皮掀开之后观察了一下前额的位置,那一块被撞击的额骨已经出现较大的放射状裂痕,中间受力点最严重的部位有五毫米大小的凹陷。
从凹陷情况判断,死者当时的前额内部应该出现颅内出血了。
姜甯取了扁头的锉刀沿着裂痕的外延用小锤子轻轻敲打,耗了些时间总算将整块损伤处的骨头取了下来,大脑上明显的出血点和淤血证明孙广来确实死于前额撞击的脑出血。
等她把尸体恢复原样,缝补了头部皮肤,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脱了防护器具,姜甯仔仔细细洗了手才往饭堂去,彼时里头已经坐满了人。
大伙儿一见到她,顿时闹哄哄围了上来,她正要走进去,沈君尧恰好从一旁走了出来。
“吃了饭过来找我,时均找到了丢失的那个奔马摆件的卖主,那卖主也死了,三日前的事。”
本来姜甯还担心着两人下午闹得有些尴尬,但沈君尧面色如常让她觉得自己想多了,当即点点头就去吃饭。
一旁的同僚们时不时打趣她两句,她都以大家误会了给堵了回去,草草吃了饭她就去了沈君尧那儿,曹奎和时均早就等在一旁了。
原来时均下午按着罗大平给的一本册子找上了那件奔马的卖主,但却意外发现卖主两口子也死了。
卖主是一对农人,八日前以十两银子的价格把这铜奔马的摆件卖给了孙广来。三天前村民发现他家屋门敞开着,进去一看,发现卖主两人都死了。
时均说着翻出一份供词来,他指了指上头的字递给了姜甯,“死法有些诡异。女的是被勒死的,男的却是头朝下被埋在了土里憋死的。”
206 祖宗保佑
次日一早,四人小组就找上了铜奔马卖主所在的双汇村。
出乎意料的是那村子并不在城西,反而是在城北。
“这两人为何要跨那么远的路跑到城西来卖这铜奔马,城北也有古董铺子的啊。”,姜甯很疑惑,不理解这两人为何要舍近求远。
这也是沈君尧觉得这两人和孙广来这起案子脱不了关系的原因,太刻意了。
城西城北来之间的路程将近一个多时辰,而且孙广来还是个喜欢压价的商人,完全没有必要特地到他这儿来卖。
除非,城北的古董铺并不敢收这铜奔马。
马车缓缓停在村口,有村民好奇地从屋里探出头来查看。
时均端着温和的笑脸上去找了个人询问,很快就有人把他们送到了村长屋里去。
双汇村虽说是村子,但地处庆京之内比其他村庄要富裕不少。
村里的路面都用青石板铺得整齐划一,房屋也多是砖瓦房,家家户户房门敞开着,院中坐着干活聊天的女人老者,有垂髫小儿在乡间路上奔跑打闹,倒是不见什么男丁。
姜甯一路观察着也没有多问,几人很快就到了村长家中。
屋中出来迎接的是个驼背的白发老者,对着姜甯一行人弯腰行礼才敢询问几人前来的原因。
“老人家,听闻你们村里有一对夫妇离奇死亡,我们是来查此案的。”
时均的话让村长神色剧变,方才还和蔼客气的脸顿时变得警惕起来,沈君尧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