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张初越。
“你怎么来啦?”
她轻声问,看着许桓宇那团烂泥滩在张初越身边。
“他说约你在这问些事情,自然得先问过我。”
温霁张了张唇,心眼子也在跳:“为什么得先问你,还得要你允许啊?”
她抬起一双眼睛,明明就要了瓶水,但看人时的眼就像琥珀酒似的迷人,他反道:“你说呢?”
轻巧的两三句推拉,温霁忍不住抿唇,然而夜里的氛围还未浓起,就被许桓宇一声嚎叫打破。
最后张初越把他塞进车里,温霁嫌他有酒味,自己走两步路回学校。
然而走着走着,忽然步子停下,张初越知道许桓宇约她问喜儿的事,所以单独让他们谈,那他就是在附近咯?
而且让她走回来,说明知道她没喝酒,所以确实是在旁边听咯!
许桓宇一开始还算清醒,到后面就上了头,说话颠三倒四的,但他追着自己问会不会出国,是为了证明喜儿的狠心还是要在她这儿找安慰呢?
温霁咬了咬唇,她真应该说“如果我是喜儿,我肯定出国啊”这种话,既安慰到许桓宇,又气死张初越。
不过如果她这么说,张初越听到了还有她走回来的机会?
他那么喜欢她。
想到这,温霁勾了下唇,算了,让他尝点甜头吧。
“嘟嘟嘟~”
忽然,塞在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妈妈】。
初夏在铁丝网被太阳晒得反光的那一刻到来了。
周六的校园到处是校外参观的游人,许桓宇打电话找温霁,说:“我们毕业典礼,嫂子来帮忙拍拍照呗。”
温霁此刻脚步匆匆,说:“一会再跟你讲,我现在有些事。”
“啊?”
许桓宇还要继续说,那头就“嘟”地挂断了。
无奈朝张初越摊手:“哥,你就自己跟嫂子说想她来看你的毕业典礼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婚都结了,诶,哥,你去哪儿?”
手机是外放,张初越刚才隐隐听到温霁喊了声“妈”。
不会是谢澜又来找温霁?
昨晚周五,他要去学校接她,她就以有很重要的事不能离校。
草圃让太阳照晒得绿油油的一簇,向上旺盛生长。
温霁站在校门口跟秦莲对峙:“不可能,你想都不要想。”
秦莲抓着她的手不放,眼眶里都是泪:“阿霁,你是我亲女儿,他是你亲哥哥,你怎么能见死不救?一百万,你没有,但张家有,你让张初越去拿,你是他太太,就说是我们借他的,阿霁,就当是妈妈跪下来求你了!”
这儿是学校大门,秦莲如果真这么做,就是置温霁于道德死地!
“妈!”
她用力抓着秦莲的胳膊,前几天接到那通求助电话的时候,温霁就开始寝食难安,虽然电话里拒绝了母亲的哭求,但她知道这位爱子如命三十年的传统母亲,一定会来学校找她。
“阿霁,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我不会来找你,你不能让阿昀坐牢的,初越这么好的工作,如果自己妻子的亲哥有案底,他的工作也会没了,所以阿霁,你得保住你哥!”
温霁被她这句话说得五雷轰顶。
“到现在你都不认为是你儿子的错,而是拿张初越的前程威胁我!妈,阿姨,秦阿姨,当时初越还劝过他收手的,是他太贪心了!现在是温昀连累了我和张初越,你居然威胁我们救他!”
“阿霁,你说的是什么话?打断骨头连着筋,他是你亲哥,我是你亲妈,是我生你下来的。”
温霁气得眼睛都模糊了,说出来的话却似无力的笑:“您现在认我是您亲生的了?”
秦莲泪眼婆娑地看着她,永远都是这样,以一个女人的可怜去要求女儿的顺从。
“您说得对。”
温霁扯了下唇:“我跟温家是血缘关系,上到法院都得负担这笔债务,不过我是学生啊,没有钱,就让温昀坐牢吧。”
她转身要走,秦莲用力拽住她。
私家车停驶在校门外的石球前,张初越一眼看到温霁被人拉拽的身影,长手一把推开车门,快步跑了过去。
“妈,我跟张初越办离婚,原因是我要出国留学,他的工作太神秘了,不允许太太长期持有国外护照。对了,另外再给我准备五十万,您刚才说了,都是你亲生的,不能偏心哦。”
温霁嗓音温和平静地在太阳底下落来,烫得张初越心头漏了个窟窿。
作者有话说:
第89日
◎“我承认是我先勾引你。”◎
有时候人群中穿过无数身影也落不进眼里, 有时候那人仅仅是有些相熟的轮廓,就能引起温霁的注意。
她冷眸蓦地往那处一瞥,仅仅是身体反应, 就看到张初越身高腿长地烙在石柱旁。
眼前的秦莲絮絮叨叨地不停说服她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