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因为思绪乱七八糟,哪里会注意到这两小片系上还是没系上,此刻她慌忙把系带绕入孔洞,像系鞋带似的,终于把两边的小白片封好了。
这时张初越进来,他冲澡快,水都没擦干净,腰上裹了条毛巾就进来,温霁吓得猛背过身去。
张初越在她身后站定,拖动衣柜,说:“我穿衣服。”
温霁咬牙,又多了条罪状数落:“以前没发现,你倒是挺下流的,有你这么说话的么,我正经人,才不会当你说的好凶是……”
张初越此刻上上下下连带着灵魂都被嫌弃了。
他套了条睡裤和背心,是温霁送给的,此刻闻言有回有应:“我就不能欣赏和夸赞自己的妻子么,喜欢就是喜欢,好看就是好看,就好比养一朵花,你日日说她娇艳,她也会开得更饱满,藏在心里不说,谁知道你怎么想?”
温霁一怔,抬眸看到镜子的一角,起鹅裙更新一巫耳而七雾尔巴易张初越穿戴好走了过来,坐到床尾处看她。
她回了下身,看到他理所当然地双手枕在脑后躺下,她又慌忙背过身去,总觉得他这句话在映射她。
温霁其实挺受教的,只要对方说得对,而且言传身教,她就会反省并改正:“你坐起来。”
她转过身去,坐在化妆椅上,张初越仰卧起坐不错,都不需要支撑,腰一挺就坐直了,一双刚染过水蒸气的黝黑瞳仁凝视着她。
温霁后背靠在梳妆台前,脚心踩到椅子上,双手环着双腿问:“你以后是不是会经常这样,就是一有工作就失踪?可能一周,可能一个月?而我需要配合,等待你的传召?”
这是他们婚前婚后都没有讨论过的问题,张初越没说过,而温霁在这一周的冷落里,心里的酸一层叠着一层,像不透气的水球,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仿佛找到了发泄口,眼眶不自觉就湿了。
从前在村里,他们日对夜对,她还挺烦看见他的,后来回了学校,也不是见不上,距离又不远,有空想见面也很方便。
可是自从那次她发了“晚安”后,他就失踪了。
女孩子嘛,不可以太放低姿态,否则就是任人拿捏,一整天都想着他,发过去的消息就像那竹篮子丢进水里,捞上来一场空。
等她说完,张初越就一直看着她,其实一开始结婚的时候,他就想没多少感情最好,大家云淡风轻各取所需,不会像那些浓情蜜意的情侣一样为了感情吵架,不在乎自然就不会约束对方。
他此刻沉落了声:“我不能出着任务的时候想着你,否则掏枪太慢,输的就是我了。”
温霁低着头,嘴巴瘪着,半张脸埋进膝盖里,说:“我没让你想着我。”
“但你想我了。”
温霁心头让他一戳,潮水瞬间埋上来。
张初越又说:“我们是不是该允许计划内的事情发生偏移,譬如你开始想我了?”
“张初越,我现在是讨论你的工作问题!”
“如果你不想我,会介意我外出一周吗?”
她张了张唇,这个人审讯的手段一流。
温霁不愿在感情里落下风,她说:“人都是有保护意识的,如果太难过了,那就不要了。”
张初越眉头一凝,直接道:“不行。”
温霁努了努唇:“我不能让自己受委屈。”
虽然出身不能选,丈夫她总可以选吧。
他五指拢紧又张开,仿佛在克制情绪,冷静道:“我认为我们是同路人。”
温霁指尖拢住裙摆,张初越也有他的前程要拼,有他的路要往上爬,温霁声线缠缠绕绕地哽咽:“可是我晚上走夜路的时候你连消息都不回……”
张初越喉结低滚:“四年前我回乡下探亲,奶奶跟我提到了你,那会我已经当了几年的兵,到了处对象的年纪,可是你才念高中,我没有点头。”
温霁愣了愣,思绪被他拉回到很久以前。
张初越的嗓音沉而缓,让她听得真真切切:“当时接到你的电话,你说你要考大学,不能处对象,我就问你要考哪儿,你起初没吭声,但是我听见你在哭。断断续续说要考首都,这个秘密从来没告诉过别人,说了我是不是就不跟你处对象了。”
温霁心里那道裂开的缝开始往外扩,被张初越扒得越开越大,她不想他再提,走过去跨坐到他紧实的大腿上,要去堵住他的嘴巴。
他没让她亲,一双沉沉的眼睛望着她:“后来我就退伍参加成人高考,是你提醒我,要走就得往上走,当时那条人生的夜路,我想,我们是不是都已经互相回应了?”
温霁嘴角瘪着往下弯,她说她怎么那么努力考到北城了还是摆脱不了这个未婚夫,他怎么也去了。
真是狭路相逢,不可幸免。
张初越是那个在狭路上撞进来的人,而她是不可幸免的人。
他气息沉烈地陷入她的脖颈,双掌狠掐着她的腰道:“阿霁,看在我这样上进的份上,我也不是一无是处到让你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