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耸了耸肩,自顾自地继续讲:“你呢, 今天都干了些什么?”
张初越双手插兜, 没想到温霁还会跟他分享, 淡声道:“帮奶奶把地松了,每天照例喂那几头牛。”
温霁叹了声:“我们都好无聊啊,就不能找点有趣的事做吗?”
张初越闻言,眸光微垂看她:“你想做什么?”
温霁说:“如果能回城里, 我就能找份兼职做,但学校宿舍还没开放,而且我回去, 长辈一定以为我们关系有问题, 真不知道那些不用念书的乡民们都拿什么打发时间。”
张初越目光落在她透明袋里的第二根冰激淋,“一日三餐也要花时间。”
温霁“噢”了声,“也是,不过我们分工明确, 倒不觉得累。”
她唇边染了圈冰激淋, 草莓色的, 在黄昏下润着水光, 晶莹剔透, 张初越拔开视线, 开口道:“我想有件事需要明确一下, 在婚姻存续期间,最好不要让第三者参与进来。”
他话一落, 温霁咬了口雪糕愣愣地看他:“什么?”
张初越嗓音沉沉:“如果有对我心存爱慕的女生给我送东西, 我收了, 那就是不守夫道,出于平等的关系,希望我们彼此都能遵守。”
温霁还睁着眼睛看他,但舌尖在绕着冰激凌雪顶在舔,她热,舌尖都要占着凉意,说:“可我们又不是真夫妻,各玩各的,不好吗?”
张初越听到这句话时,三观受到了冲击,瞳仁凝成一团黑雾。
温霁颇有道理:“我接受这桩所谓的换亲,一是为了报恩,二是为了长辈们安心,并不代表我认可所谓的包办婚姻,所以我们肯定会分开的。”
她最后那句话一落,张初越眉头紧拧,侧眸看她,语气冷沉:“所以要好聚好散,别落下一个差名声,对谁都不好。”
温霁一愣,手里的冰激淋化在指尖上,再往下就要流到手心,她忽然有些不想吃了,说:“也是,名声不好,你再娶可就难了。”
张初越沉声道:“我说过 ,分开绝不是因为我的原因。”
“那就是我咯!”
温霁生气:“凭什么我来犯错!”
“因此我才提醒你不要犯世俗婚姻上的问题。”
温霁张了张唇,说不过就不说,哼了声:“本来还想把第二根给你的,现在我硬吃!”
话刚说完,手里的袋子就让张初越提过去,“就吃一根。”
“关你什么事,这不在夫妻原则范畴里!”
张初越硬是憋出了个理由:“凉肚子。”
她说:“我肚子凉不凉你怎么知道!”
张初越忽然握住她伸来夺袋子的手腕,温霁下意识挣脱,那道大掌就拢得更紧,磨擦间有粗粝的纹路在她肌肤上刮过,温霁心跳陡然失序,像要跃上嗓子眼——
“张初越,有人来了!”
她小声吓唬他。
哪知他用袋子将彼此牵连的手挡在傍晚的光下,那冰激淋是冷的,他的手掌却是滚烫,如火山岩石,竟又能生出藤蔓来,生命力强韧的变态物种,将她捆住。
温霁见他这般,打又打不过,只好笑他:“都是夫妻了,你还怕在人前牵手啊。”
张初越瞥了她一眼,那眸光里有让她安分些的警示,“我刚才所说的原则,执行起来并不难,不是吗?”
她知道他的意思是两个人都要尽量避免和异性暧昧。
温霁忽然意识到,其实再幸福的婚姻,无形中都失去了一部分自由。
她在村镇办事处帮忙干活,其实也是出于对乡村建设的热心,但现在年轻人口的流失让这个垂垂老矣的村庄也面临凋敝现状,温霁除了录档案,还给自己找了一个可持续发展的活计——
教老人用智能手机。
“我之前翻了一个山头去找人问为什么我的手机不出声了!”
“还有我的手机为什么拍不了照片,明明就是点这个镜头!”
“这个字是怎么打来着,搞不太懂……”
温霁的桌前排了一个长队,这件事的起因还要归功于今早一位大爷,他拿着用一根绳拴在裤头的手机来问交电费的事,一个劲说麻烦,脾气又大,最后温霁帮他三两下用手机交了费。
结果下午就是现在这个场面了。
温霁耐心,一个个地教,好不容易队伍见短,她松口气要喝水,面前就摆来一张明朗灿烂的脸,他蹲在她的桌前,双手搭在桌沿抬头看她,“我想买部智能手机,有推荐的吗?”
温霁顿时没好气地不想理他,说:“别挡着爷爷奶奶。”
他一脸无辜:“我刚才很早就来了,都是一直让他们排在前头,现在就剩我一个人了。”
温霁边收桌子边道:“可我没义务做这些,只是出于尊老爱幼。”
“那我也是幼。”
温霁起身整理书架,眉头微蹙,回头看他:“你多大了?”
“十八!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