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既烦躁、尴尬,又有种莫名其妙的欣喜。
看不出来,付西元这种少爷勾搭起人来还挺舔的。不知道他在床上是不是也……
这思维刚要发散,就打住了。早说过林清是个天生的下流坯,但好在他还颇有自制力。
虽然付西元很好看,看起来很适合被男人操,态度也暧昧得像要千里送炮……但如果真跟他搞,难免会有麻烦。
林清十二岁到北京,这才发现什么叫井底之蛙,什么叫生活,什么叫活着。
他费很大劲才改掉广东乡下口音,跟上落下的课程。
跟付西元见面那天,正好是室友找他麻烦,因为他抢了专业最着名教授的助手名额。新生嘛,都认为这事关考研甚至读博。
那个室友虽然凶神恶煞,但打架实在菜鸡。即便如此他也没还手,所以最后不是他记过。
别找麻烦,他告诉自己。
只可惜,不是谁都像他这样有自制力。
付西元原本只想找林清吃顿饭,可他把场景搬到了夜店里,让他想起林骁,难免心旌荡漾。
他盯着齐月凯微笑,对方犹豫半晌,默默让开了。
于是他自然而然地坐下,手臂绕过林清的脖颈,熟练地替他点了根烟,“都下楼了,我们也去?”
林清对蹦迪没兴趣,“不去。”
“那就剩我俩了。”
“是吗。”
“你想留下来跟我调情?”
“你……”
付西元哈哈大笑,“行了,开个玩笑。走吧!”
他的笑容光辉灿烂,天生具有感染力。那种开朗和热烈十分罕见,像生命中一切美好事物,想接近是人的本能。
大厅里,厚重的音波是海浪,人是沙丁鱼。多数人来这儿都像傻子,要么狂喝要么呆立。
可如果烟、酒和钱是养料,那付西元这种人,才算得上夜场的灵魂。
他的到来,像生石灰落水产生化学反应,乳色的云雾升腾而起,连空气都变得暧昧不少。
他点了啤酒、洋酒,还有很多种甜酒。粉蓝橙色的玻璃杯看着既梦幻又无害,哄得最拘谨的女孩儿都喝了几口。
付西元明明谁也不认得,却有本事在吵闹中逗人开心,让氛围热烈起来。他好像永远不会怯场,惯于引人堕落。
这让林清有点厌恶,也有一点羡慕。
他冷眼旁观,坐看付西元像一只花蝴蝶,在全世界绕了一圈,最后优雅地落在他身边。压着耳朵告诉他:
“他们刚才还有点儿不自在,现在好多了。”
“哦,所以呢?”
“人不是你朋友吗?”付西元揶揄地拍他一下,“所以我才在乎。不然谁管他们呢。”
他说得理所当然,且浑不在意。但林清听完却心跳了一下,该死的甜言蜜语。
付西元喝了酒,把林清拉进舞池里。人潮拥挤,他却自在得像鱼儿入水,青春狂热而有活力。
彩带和亮片从天而降,光线陡然变白,暴露出周围面孔在昏暗中显不出的缺点来。但付西元仍然很好看。
灯光太乱,林清目眩神迷。
凌晨两点,付西元叫了夜店的车,把林清他们送回家或学校。
齐月凯正要拉林清一块儿走,就见付西元倚着一辆灰蓝色豪车车头,正瞧着这边。
“林清,你……”
“你先走吧。”林清说。
齐月凯一下就懂了:基圈本来就卷,这还撞上个名媛,又有钱又帅的,谁顶得住?果然男神总要跟白富美走的。
林清面无表情地点了根烟,走到付西元身边和他并排站着,慢慢地说:
“谢谢你,以后别搞这一套。”
付西元歪头,“你觉得不舒服吗?”
林清冷道:“不敢,我还以为我在傍大佬。”
付西元笑了,“拉倒吧,这不费钱也不费时间的,算什么?都是兄弟,不用这么见外吧。”
“而且硬要说起来……”他想了想又道,“也不是你傍大佬,是大佬傍你。你只管享受就行。”
一周后,林骁从广东回上海。
这件事付西元差点不知道,这些天他把重心放在弟弟身上,每天找借口约人出去,吃饭喝酒瞎闲逛。
林清从来不答应,但如果去接他,在宿舍楼下等一会儿,他还是会下楼来,不至于太拂人脸面。
林清话少,对男生爱聊的潮牌球鞋游戏之类都似乎兴致不高,喜好很难琢磨。唯独提到车会眼前一亮。
付西元有意讨他欢心,就带他到松江空旷无人的练车场,把最喜欢的新车给他开,丝毫不吝啬心疼。
林清是新手,但学东西很快,有种起而行之的利落感和冷静感,心不慌气不喘的。
付西元感慨:“你可真聪明。比你哥强多了。”
“你就不怕我把你车撞了。”
“又没人,撞树了也不用你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