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天假。幸好如此,不然他真不知道这几天该怎么继续工作。
残月悬于高空,他仰头出神,昏黄月光被涂抹晕开,照彻前院。那天也是这样,他独自坐在露台,一点点看明月西移,灯火次第熄灭,不眠彻夜。
别墅三楼,闻霖靠在窗口瞥了一眼楼下一直没有移动的银灰色porsche,一把拉上了窗帘。
那天回去后,殷薄言就发起了高烧。得益于平时的规律健身,在他胡乱处理了身后伤势,吞了两颗布洛芬后,额头的滚烫温度终于渐渐平息下去。
“言哥,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四天后何琛到他家接他去拍摄商务物料时,着实被他惨白的脸色吓了一跳。
“没事,前几天着凉了。”
殷薄言行动间还有些不适,但也不像前几天一样寸步难行,总算勉强可以工作。
“啊?哥你怎么不喊我过来,怪不得听你声音有点哑,”何琛拿了一件厚重的羽绒服递给他。
“小感冒而已,没几天就好了。”
殷薄言接过羽绒服,与何琛一同出门,坐上早已在楼下等待的商务车时,他顿了一下,别扭地调整了坐姿。
原以为闻霖近期暂时不会再联系他,但他昨晚还是收到了闻霖发给他的一份文件——一份调教协议,他颇感荒谬,一方面不知道这种没有法律效力的协议有什么意义,一方面不想细看那些即将加诸在他身上的手段。
「没必要签这个,答应你的我一定会做到。」殷薄言回复。
「确定?我劝你仔细看下细则。」
殷薄言滑到细则那页,是一些供人勾选的调教选项,他一行行看下去,脸色渐渐难看,他总算知道闻霖为什么要提醒他看这页,有些选项无论如何他也不会接受。
他犹豫再三,勾了前面几条,确保已经呈现自己的最大诚意,而安全词那行,他想了很久,最后填了梁延,是《囚牢》中闻霖临时客串的角色名,一个他大概率喊不出口的安全词。
这份协议他到现在还没发过去。
“言哥,言哥……”
殷薄言回过神来,见何琛正在跟他说话,“什么?”
“言哥,我刚才说,今天的行程除了物料拍摄,晚上还有aggie的欢迎酒会。”
aggie是刚从国外拿了奖回来的中美混血女导演,在他母亲退出银幕专心演话剧之前,和aggie合作过很多次。
他点头嗯了一声,手指在屏幕上无意识滑动,想了想,还是按了发送键。
“看什么呢?这么专心。”
闻霖工作室内,韩知远捧着一杯三分糖的黑糖波波奶茶问闻霖。
闻霖下意识锁屏,抬头说:“少喝点,你经纪人最近不是让你控糖么?”
“你不告诉他不就行了。”韩知远耸耸肩,说,“再说,三分糖难道就不算控糖么。”
他不是那种五官精致挑不出错处的长相,单眼皮高鼻梁,嘴唇不厚不薄,胜在脸型流畅,笑起来很有朝气,乍看身上星味浅薄,故而一直不温不火。
换言之,很适合在电影里演一个普通人。
“你下部片子定了没有?”闻霖问。
“没呢,等你呢爸爸”韩知远猛吸了一大口珍珠,说,“递过来的烂本子太多,我看得头晕,你不拍的话我准备先休个假。”
“少来,自己想休假就直说,别拿我当借口。”
韩知远撇了撇嘴,在他没有看到的时候,闻霖的视线有许多次停驻在按灭的手机屏幕上。
下午品牌物料拍摄时超了时,殷薄言他们几乎卡着点来到举办欢迎酒会的w酒店。因为私人宴会的性质加上主办方的偏好,宴席没有特别正式,简单采用了冷餐会的形式。
“ian。”aggie远远看见他,朝他走了过来,因为几乎一半工作时间在国外,她习惯喊别人的英文名。
“好久没见了。”aggie张开双臂热情地和他拥抱。
她留着不过耳的浅金短发,虽然年过五十,良好的生活习惯却让她依然保持着年轻的体态。
“比起上次见面,你瘦了好多,”aggie说,“最近很忙么?”
“不算太忙,”他笑着说,“就是最近有一部新片要拍。”
“年底开机?”
aggie问,他点点头。
“好吧,那你明年一定要留一段档期给我,我有个角色特别适合你。”
“当然,随时为您空着档期,ada。”他眨了眨眼,说。
aggie笑了,拉着他的手说:“之前你妈妈拒绝我的电影邀约跑去演话剧的时候,我就对她说,一定要拉她的儿子好好补回来。”
“我记得她当时还说,过度商业化和工业产物会毁了她的艺术生命。”她模仿那种严肃语气打趣道,“真可爱是不是,她今天也来了,你看见她了么?”
aggie说着朝四周望了望。
殷薄言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