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想去的话,我可以带你去。”
江霁远又问:“那我以什么身份去呢?别人要是问起来,你会怎么介绍我?”
“就说你是来蹭饭的咯。”姚宗薏笑道。
江霁远看着他,缓缓吐出一句话:“那到时候你要是想哭,我就把肩膀借你靠,毕竟亲眼看着自己的白月光步入婚姻殿堂,想想就很难过,你说对吧?”
时间静止了两秒。
姚宗薏的脸上并未出现江霁远想象中的惊慌失措,被人撞破这种丑事,面上竟然还能如此水波不兴。
“你说是就是咯。”姚宗薏无所谓地笑了笑,他本不打算承认,可不知为何,他莫名觉得这事被江霁远知道也没什么,“我是喜欢我哥,但这不是你所想的乱伦,我跟他不是亲的,也没有血缘关系。”
江霁远挑了挑眉,这个说法在他意料之中,因为他不觉得姚宗薏会连这点纲常伦理都不具备。
“你哥是你家收养的吗?”他问。
姚宗薏瞥了一眼过来上菜的服务员,等人放下菜走远了才说:“我是收养的。”
“啊?”江霁远直接傻眼。
真是万万没想到!姚宗薏居然才是那个假少爷!
不过说到底,他这副养尊处优的气质,任谁见了都不会怀疑他富家少爷的身份。
“这事告诉我没关系吗?”江霁远问。
姚宗薏嗤笑一声,“你刚才都把话说明了,就是笃定自己的猜想是对的,我不承认,你也不会信,那当然就得说清楚,不然你真以为我乱伦,就算清者自清,我也不要被扣上这个帽子。”
“那你就不怕我说出去吗?”江霁远看着他。
“我知道你不会的。”姚宗薏一口咬定,“而且说出去对我又没有任何影响,难不成我是假少爷,那些所谓的朋友就会因此与我割席吗?”
倘若真是如此,这些朋友不要也罢。
江霁远没说话,谁又会在姚宗薏身上在意真假呢?他这么讨喜的人,即便不是姚家亲生的,想必也有着亲生的待遇。
可是姚家这种豪商巨贾,一向只注重自身的利益与需求,既然已经有了一个亲生儿子,为什么还要再领养一个呢?难道是嫌钱多的没处花吗?
“你是孤儿?”江霁远好奇问。
姚宗薏说:“算是吧,三岁的时候被家里人扔了,是爷爷把我捡回去的。”
江霁远下意识就要问为什么,开口前又反应过来,八成是因为姚宗薏多出来的那套女性器官。
他想姚宗薏的原生家庭应该是贫穷且迂腐的,眼界窄心胸狭,连自己亲生孩子的缺陷都无法接受,根本不配为人父母。
好在能被姚家收养,江霁远感慨道:“也算是件好事。”
姚宗薏点点头,他这辈子的运气都在被姚瑞华捡回家的那天用光了。
刚进姚家时,他最亲近姚瑞华,老爷子对他太好,好到让他觉得很不真实,毕竟连亲生奶奶都讨厌嫌弃他,一个萍水相逢的老爷爷,凭什么无缘无故对他好呢?要说是纯属善心,那这世界上比他可怜的小孩多了去了,怎么就偏偏他好运?
姚宗薏想知道原因,因为没由来的善意会让他缺乏安全感。
他向来藏不住心思,幼年时更甚,想到什么便说什么,所以他问姚瑞华为什么捡他回家,为什么认他当小孙儿,他又没有任何过人之处,何况还有难以启齿的身体缺陷。
姚瑞华只说是缘分。
那段时日他在庙里小住,某天歇晌时做了个梦,梦见菩萨丢了柳枝,正焦急地各处寻觅,他凑巧捡到归还,菩萨为表谢意,摘下一片柳叶赠予。
菩萨还说:“善心必善果,险难终化夷。”
姚瑞华受到点化,尽管他这一生从未做过缺德事,但他还是将这句话铭记于心。
也正是如此,那天下山时他才会把昏迷不醒的破烂娃娃捡回家,原本只是打算先安顿几日,等小娃娃醒来后再送到别处,后来得知自己住在庙里的这些天,儿子姚成信因管理失误,导致公司内部出了大乱子,他这才醒悟菩萨的那句“善心必善果,险难终化夷”。
于是姚宗薏就这么被留下了。
“确实是好事,从小到大我就没过过什么苦日子,也不知道我上辈子救了哪路神仙。”姚宗薏轻轻笑了一声。
听他说得这么轻松,江霁远也笑道:“这只是一方面,如果你没有被抛弃,在那样的家庭中生活成长,你就不会是现在的你,我们也肯定不会遇见。”
他想象不出姚宗薏巴人下里的穷酸模样,或许走路时会一直低着头,或许会含胸驼背毫无自信,或许会厌恶自己不同寻常的身体结构,这些种种江霁远只能悬想出某个模糊的身影,但无法把那身影聚焦成姚宗薏。
姚宗薏仿佛生来就是高贵的,但这前提是他叫姚宗薏,姓姚,是姚家人。
“吃吧,菜上齐了。”姚宗薏说。
江霁远举起刀叉,盯着他打趣道:“今天好充实啊,知道了好多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