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杀人。
被杀的对象大多是仇家的干部或组长,如月会长自矜身份,不屑于跟小喽啰一般计较。最初几年如月会还有不长眼的东西敢跳出来触他霉头,被年轻的会长大人带着灿烂天真的笑容一个个干掉了,往后至少在明面上大家都恭恭敬敬,如月遥找不到什么刺头可以杀着玩,很是闷闷不乐了一段时间。
枪杀砍杀把人沉海这些都是小意思,甚至曾在开会时抓起会议桌下的机关枪冲着倚老卖老嘲讽他的干部一顿突突,总之无视霓虹国刀枪管制法,完全做到了随心所欲。
就像这个世界是他的游乐场,不,是屠宰场。
因此黑毛球给如月遥贴的标签是黑道地雷男,作为系统由于某些原因不得不绑定他作为宿主,一边要刺激宿主复仇的欲望,一边小心翼翼害怕说错话惹宿主发疯,简直是有苦难言。
现在虽然不知道宿主的心态转变得那么快,但如月遥看上去心情不错,行动上乐意循序渐进而不是翻脸把大家都鲨了,它感到莫名欣慰。
绯野千树一个大男人,被另一个同性毫不掩饰地打量裸体,虽然说不出哪里怪异,还是莫名觉得有点别扭,他转身回卧室找上衣穿。
“屁股也好翘。”如月遥盯着他的背影继续感叹。黑毛球差点被他诡异的关注点带歪,很难控制住自己的目光不往绯野千树的臀部飘。
只这一眼,黑毛球便低声惊呼。
“绯野千树怎么会有纹身,这个时间点他还是老百姓啊。”
绯野千树背上纹了条腾云的黑龙,如月遥见惯了道上人士花里胡哨的满背和花臂,被日式老传统纹身的鲜艳配色吵的眼睛疼,再看绯野这条黑龙甚至还觉得线条流畅用色简洁,纹身师傅挺有品味,扫了一眼便不再在意:“纹身有什么可奇怪的,如果不是绯野忠雄出了事,他以后就是绯野组的二代组长,也算是半个黑道了。”
“真是可惜。”黑毛球唏嘘不已。
时值九月,窗外下着连绵秋雨,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停。
绯野千树赤着精壮上身,覆在前额的碎发沾了水,被他用手指随意梳到脑后。他拉起卧室的百叶窗,站在窗前点了支烟。
他盯着袅袅上升的烟雾,后知后觉还不知道捡来的小孩叫什么名字。不过也没有知道的必要,自己又不打算长期养他。
而且小孩声称自己失忆了什么都想不起来,怕是连名字都不记得。
若是今天捡到他的是绯野忠雄,大概会不假思索的收留他,就像当初收留自己一样。
可惜这小家伙运气不怎么样,自己并不是养父那样的好人,况且他靠着放高利贷谋生,不安稳倒是其次,保不准会连累身边的人。
他眼中一闪而过很多挣扎情绪,最后变成一声叹息。
他摁灭烟头,拿了床新洗的被子出去。
“我这里不方便多留你,等明天雨停了你就自己离开吧,找个…没什么,钱你拿着。”
面对小孩尽是纯然信任的一张脸,那句“找个合适的人收留你”实在难以说出口,绯野千树垂下眼,从钱包里拿出今天收来的利息,纸钞和硬币应该有个几万日元,够这小孩一个月不饿肚子了。
釜崎这样的地方,怎么会有适合收养这家伙的好人。
“嗯嗯,谢谢哥哥,哥哥晚安。”如月遥倒也不意外,抱着被子坐在沙发上,弯着眼睛冲他笑。
如月遥醒来的时候天色还没亮,桌面上的电子钟显示凌晨四点,他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如处梦中。
隐约想起在那条原本的世界线上,他十七岁时总能一觉睡到大中午,谁知哪来的那么多觉要睡。
至于像现在这样夜不能寐,就算勉强睡着也很快醒来的情况,是爷爷如月雅彦离世,他一个人支撑财团和如月会之后的事了。
系统和他签订了契约,将变得疲惫迟钝的灵魂带到尚在十七岁的年轻身体里,一切都是崭新的年少模样,只有差到一塌糊涂的睡眠保留了下来,像是件“到此一游”的纪念品。
”现在要走吗?”黑毛球看他利落地从沙发上爬起来叠被子,到门厅换鞋,想说可是外面雨还没停。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不走还等着主人家再赶一次吗。”如月遥轻笑一声:“走了,去弄点早饭吃吃。”
黑毛球敢肯定如月遥绝对不像他表现出来的这样大度,小少爷自幼被众星捧月惯了,成为会长之后更是说一不二,只有他赶别人的份,哪有屈尊降贵住进别人家还被嫌弃赶走的道理,估计已经在心里给绯野千树狠狠记上一笔了。
黑毛球有点同情绯野,并问宿主下一步打算怎么搞。
“搞他妹。”天边微微发亮,这个点釜崎的街道上空无一人,自称街友的流浪汉们都在自己的简易敞篷下面睡得正酣,因此如月遥能够顶着这张过于招摇的脸蛋走在街上而不是被抓走卖钱。
“你怎么骂人…”黑毛球先是摸不着头脑,反应过来时大惊失色:“不是吧,绯野加奈是个病号,经不起刺激,要不你换一个人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