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神看着严佑,“你要是不看,咱们俩就绝交。”没等严佑回复,他又急匆匆跑开了。
严佑捏着书脊,犹豫了一下,拿远了些,随意选了中间一页打开,静静凝视着上面的内容……
他缓缓别过头,合上了书本,样子颇为镇定地将书放到了一边,其实指尖发烫,还是有些慌乱。
书上的绘图让他翻了个正着,本想闭眼摒弃杂念,却没想到那画面上一男一女赤裸相对紧密贴合的样子更加清晰。
严佑默默将那本书再推远了些,起身快步到了门口。
春日夜晚的风足够凉爽,脑袋里舒服的只剩下飒飒风声。
心绪渐缓,严佑转头将视线落回那本书上,有些于心不忍。
他知道秦开舟为什么会送这个。
秦开舟在三年前便已娶妻,妻子名为厉寒玉,是厉家千金,学识渊博,远近闻名的冰山美人。
两人洞房花烛夜时,厉寒玉吃痛,一脚将秦开舟踹下床,说他不行。
秦开舟将这件事瞒得很死,事后又觉得委屈,便忍不住和严佑说上几句,讲他如何体恤自己的夫人,舍不得让她痛。
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痕迹太明显,严佑本来只觉得奇怪,直到他今天这番话和这本书送到了他跟前,才算是确认。
说实话,严佑并不想要孩子。
他对严安鹤的私心太重,但因为自己这份私心而让未来的妻子蒙受不白之冤也是不应该的。
严佑自认为弊端讲得清楚,直言拒婚也没关系,想不通说了那么多还是得到‘尽快完婚’的答复。
脑子里想起游席知对他说的话,首先排除看上他这个可能——难道真是为了攀上严家这一层关系?
严佑越想越多,思绪弯弯绕绕的没完,刚吹空的脑子迅速被填满,却理不出一个所以然。
他愁着叹了一声,重新坐回桌前,打量起刚刚放在远处的那本书。
几经思考,终将手搁了回去。指尖温度回升,烛光下的身影黑作一团,影子的主人面红耳赤地翻了一页又一页。
云蒸霞蔚,日丽风和。柳吐黄金,梅含碧玉。
明媚的春光映照在人们的面庞上,柔和万分,尤其那办喜事的人。当太阳的温度传达上来,所有的愉悦和期盼都归结为一句。
天气真好。
锣鼓阵阵,鞭炮齐鸣,迎亲的队伍声势浩大,场面壮观,欢闹声不绝于耳。路过的人忍不住停下脚步,视线追着看去凑个热闹,沾点喜气。
都说严府的蒋夫人勤俭持家,但该花钱的地方绝不小气,即使是沉府里的人听到这种仗势也忍不住惊讶于这大手笔。
坐在铜镜前的姑娘已经准备妥当,只差盖上盖头。
女孩的长相算不上惊为天人,气质偏淡雅清冷,杏眼里是不入尘世的疏离,又带着几分成熟。
像是一朵清雅的白荷,静静开放,花瓣上还挂着几滴晶莹剔透的水珠摇摇欲坠。
即使婚服在身,添了妆容,也不会被称为娇艳。若细究起来,还有几分呆气。
“哇——落落姐,你这也太漂亮了!”沉妙瑜使劲儿夸夸。
姜落细瞧了一眼铜镜中的自己,道:“是梁夫人手巧。”
梁芸梦听了这话,不由得笑道:“姜姑娘也会说些讨人欢心的话啦。”
不解的视线对了上去,姜落不明白梁芸梦的意思,这是实话,她从不认为自己是好看的。
“这孩子。”梁芸梦跳过了这个话题,瞧了一眼窗外,随后从匣子里拿出一支木簪递交到姜落手上,再次叮嘱道:“到了严家万事小心,万一遇到了危险,只管把这根簪子交给云枝,她知道该怎么做。”
云枝是沉千海安排的,能文能武,作为姜落的贴身丫鬟。
严佑德才兼备,声名在外,但沉千海也要以防万一,有备无患。
毕竟人是会伪装的。
尤其带有阅历的上位者。
姜落起身再次道谢,她原先以为是帮沉家解决麻烦的,结果倒是截然相反。
他们连嫁妆都是认真准备的。
沉千海是这样安慰她的,“沉家虽比不上严家,但也不是小门小户,小钱而已,姜姑娘不必介怀。再者,不能叫他们看出端倪吧。”
姜落没有多说,但心里已经默默掰着指头算上了。
梁芸梦慈爱地替她整理着额前的几缕青丝,拿起崭新的红盖头盖了上去,盖头的流苏从她眼前坠落,视线再无其他。
梁芸梦对沉妙瑜交代道:“小瑜,你就别瞎晃悠了,叫人看到了不好。”
沉妙瑜送姜落走的时候还有些哭鼻子,就算知道姜落现在看不见,也依旧用力挥手,一开口便是浓重的鼻音,“落落姐,一路平安!万事小心!不要忘了我!”
金黄色的流苏上下晃动,最终转身而去,留下一道赤色身影。
红盖头挡住了姜落的视线,整个世界陷入了一种半封闭的状态,失掉了安全感,饶是过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