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笙顾不上讲究,颤颤巍巍地接过茶壶,直接对着壶嘴就喝了下去。
热水仿佛流入了四肢百骸,带来了温暖的力量,让他缓缓恢复了些力气。
“先进庙里歇一歇!”
平小红和陆东篱一左一右,几乎是架着他迅速进入了最近的天王殿,没有了刺骨冷风和雪花的侵袭,苗笙的手脚也逐渐恢复了知觉。
他坐在角落的蒲团上长长舒了一口气,心里前所未有地平静。
希望这一点点诚意能够保游萧一切平安。
休息了片刻,他扶着旁边的柱子缓缓站起身,温声道:“走吧,去大雄宝殿。”
好不容易来一次寺庙,苗笙认真礼佛,诚心上香,希望游萧、崽崽还有自己都能够健康喜乐,也希望四个月后的生产能够一切顺利。
平小红和陆东篱想着来都来了,也顺便祈了愿,之后硬拉着苗笙去吃了庙里的斋菜,生怕他空着肚子回头会突然栽倒。
苗笙毫无食欲,但还是硬着头皮往胃里塞了些吃的,就算自己不吃,崽崽也需要养分,况且只有吃饱了,身体才能有足够的热量。
苗笙觉得,叫人用内力在自己经脉中游走是一件极为私密的事,平日还是让亲密的人来做最好,不到万不得已,不去求助他人。
于是吃过饭后,他缓缓运转了一遍内力,虽然那股气力量甚微,但仍是让他的身体逐渐暖了过来。
不如游萧能将自己一步带入盛夏,至少也能在暖秋徘徊一阵子。
吃过斋菜后,几人便打算离开,刚走出吃斋菜的禅房,他们便发现风雪已停,太阳从云层中出来,阳光再度普照大地。
“天晴啦!”平小红高兴地跳了起来,“这次我们许的愿一定能灵验!”
苗笙仰头看着那散发着温柔阳光的日头,也露出了笑容。
稍后陆东篱戴好帷帽,驾车带着他俩离开了天香寺。
天气转晴之后,很多人都走出家门,街道上变得热闹起来,马车行到闹市区,就变得有些寸步难行。
陆东篱坐在车辕上,无奈地叹口气,百无聊赖地吹着帷帽上垂下来的纱巾。
他实在戴不习惯这玩意,很想摘下来,毕竟他才不怕厉涛飞找上门,只不过为了苗笙和平小红的安全,他只好忍着不耐烦,乖乖戴着。
马车被堵在一个十字路口,几乎动不了,只能耐心等待,陆东篱随意扫视着街上的人和摊贩,突然之间目光定在了一个人身上。
那人看起来三十多岁,其貌不扬,穿着一身棕色粗布短打,看起来就像个卖苦力的汉子,丝毫没有特别之处。
可陆东篱看着他,突然红了眼眶。
他怕自己看得不清楚,立刻将帷帽摘下,盯着那人,使劲擦了擦眼睛,激动得双唇颤抖,喃喃道:“二哥……”
平小红坐在车厢里,感觉到前边车辕猛地一颤,立刻推门去查看情况:“陆东篱,你——”
谁知外面没了人,她立刻抓住马缰绳,四下张望,很快就看到陆东篱在前方不远处的路边,跟一个男子推来搡去。
“二哥!”他抓住那人,大声道,“是我,东篱!”
谁知那人根本不理会他,甩开他的手:“你认错人了!”
“没有,我不可能认错!”陆东篱再度抓住此人肩膀,情绪激动道,“我认得你的眼睛和身形!”
对方嫌恶地将他推开:“你是不是失心疯,走开!”
陆东篱不依不饶地追了上去:“二哥,我一直在找你们!”
“我不是你二哥!你给我滚!”
对方脾气看起来很不好,当即便向陆东篱出手,两人在街边打了起来。
平小红不敢大喊陆东篱的名字,又不敢离开马车,着急得直往那边张望。
苗笙挑开窗帘探出头去,也看到了这一幕,同样心急如焚。
就在这时,一个白衣侠客落在了陆东篱身边,出手阻止,正是谢青枫。
晏秋帆也突然跳到马车上,将照雪塞给平小红,接着去帮他师兄。
他二人很快纠缠住陆东篱,那男子得了空,绝不拖泥带水,立刻离开。
“二哥!二哥!”陆东篱被谢青枫和晏秋帆死死抓住,根本动不了,只能死死盯住那人离开的背影,脖子上青筋鼓胀,眼珠子像是要瞪出血来。
谢青枫低声劝道:“陆兄,请以大局为重——”
他话还没说完,晏秋帆抬手在陆东篱后颈上一砍,直接把人砍晕了。
谢青枫:“……”
晏秋帆将人往肩上一扛,冲他一笑:“不用跟他废话。”
“你点穴也比手刀强吧?”谢青枫十分无奈。
“这人太冲动,得给他点教训尝尝。”
两人将陆东篱送回马车,跳上车辕,恰好路况松动了些,便快马加鞭地往回赶。
只是他们都不知道,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有双眼睛已经盯上了这辆车。
怕陆东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