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转着手里的扳指,思忖道:“我记着好像说是经商,远在外地,不便回乡,因此才来往少了很多。”
“什么样的生意,您知道吗?”苗笙急切道。
族长面露歉意:“这就确实不知了。”
稍后游萧又跟族长说了些客套话,想方设法地问了很多,希望能寻出一些线索,但令人失望的是,族长这边的确是一问三不知。
苗笙快把手里的世系表翻得卷了边,也没找出更多的线索,别人那里一代又一代记录得很详细,只有他们一家上边记了长辈,父母平辈都有空缺,而自己名字左右该记录族兄弟的位置也什么都没有,旁支更远,自然也没了记录。
就好像他们一家被孤立了起来似的。
当然事实并不是这样,他们出了五服,是特意捎信回乡才被记录在案,或许族兄弟们没有这个闲心,便没有这么做。
与族长告别、离开祠堂之后,苗笙连那表面上的客套都维持不住,俊俏的面孔沉了下来,冷得像冬日的阴天。
他暂时不想坐车,便说要走一走,游萧也没勉强,静静地陪在他身边,平小红牵马拉车,也安静地跟在他们身后。
“笙儿,别急,现在有了你父母的名字,又知道是经商的,我们再打探就是了。”离开祠堂很远之后,游萧见他情绪始终不振,便出言安抚。
苗笙垂手走着,攥紧了手里的折扇,郁闷地说:“没有宗族提供线索,又是经商的没准会到处乱跑,这不异于大海捞针么,去哪儿找?再说,我小时候可能居住在锦丘,万一后来举家搬迁了呢?我又不记得后来搬去了哪儿,整个大曜都有可能,难道要将全国的苗砚都找一遍?”
“这又何妨?只要你想找,我便为你找。”游萧握住他抓着扇子的手,轻笑道,“别忘了我是做什么的。”
苗笙抿了抿唇,一言不发。
他知道自己说什么游萧都会为他做,可是这般劳民伤财的事,他张不开这个口。
当年父母还为得了个漂亮伶俐的儿子而高兴地特意捎信回来入族谱,后来能与自己断绝了来往,可见自己与他们之间闹得有多僵,若是父母根本不想再认他了,自己这般巴巴找上门去,岂不是叫人嫌弃?
何况自己是个断袖,还是个怀了孩子的男人,这般荒诞不经,哪还有人愿意接纳?!
游萧觑着他的神情,见他陷入沉思,也并未多说,只是沉默地陪伴,忽然听到身后的一户人家大门打开,下意识地回头看,没想到竟然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是秋寒云。
郎中背着药箱从那户人家里出来,见到他俩,显然也是十分惊讶:“苗公子,游公子?居然是你们!”
苗笙听到声音回头瞧了一眼,他情绪不高,见到对方也懒得说话,轻轻一点头算是意思一下,转过身继续向前走。
不料秋寒云却喊道:“苗公子,请留步。”
“有事?”游萧停下脚步,回头疑惑地看他。
秋寒云笑了笑:“正是。我今日下乡来替人医马,方才刚刚结束,正要离开,在门口不慎听到两位谈话,听说你们要找一位名叫苗砚的行商?”
游萧微微蹙了蹙眉,冷笑:“郎中耳力真是不错,听得如此清楚。”
苗笙却大喜,走过来问道:“你认识苗砚?”
“实不相瞒,我小时候邻居家就住了一户苗姓商人,一家三口,隐约记得那家父亲就叫苗砚。”秋寒云上下打量了苗笙一眼,“家中也有个儿子,确实如苗公子般俊秀。”
苗笙登时兴奋地问:“真的?那家人现在在哪儿?!”
“慢着。”游萧伸手在他面前一挡,目光沉了下来,望着秋寒云,“那时你多大?你记得的那家的苗公子,年纪又有多大?”
苗笙自然明白他的怀疑,自己在冰棺中躺了十年这件事秋寒云定然不知,若是年纪对不上,肯定是撒谎。
谁知秋寒云蹙眉想了片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那时候我年纪太小,实在记不清了。”
游萧“哼”了一声,揶揄道:“是吗?那你又记得苗砚?”
“实不相瞒,前几日我去城西郊外给一名农户家的牛看诊,听他们提起,说隔壁村搬来了一户叫苗砚的夫妻俩,说是曾经在外行商,现在年老归乡,准备颐养天年,只是可惜他们膝下无子,无人照顾,就算有些钱财,也不免晚年凄凉。”
秋寒云说着,叹了口气:“当时我便想起了小时候的事,还在疑惑他们明明有个儿子,为何又说膝下无子?但我转念一想,可能是同名同姓之人,或者是同字不同音,便没有放在心上,谁知今天意外听说苗公子在寻找此人……”
苗笙急切道:“可否带我去见见他们?!”
“当然可以!举手之劳而已。”秋寒云笑道,“只不过我稍后还要去另一家看诊,不如明日?而且现在过去也太晚了,容易打扰老人家休息。”
游萧正想阻止,苗笙却一口答应:“好,那就明天!”
“方便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