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衫丫鬟叹了口气:“听说都睡了十年了,还能醒吗?大少爷巴巴等了这么久,真是不忍看他伤心。”
“这么心疼大少爷,莫非你对他有什么心思?”旁边的粉衫丫鬟坏笑地撞了撞她的肩膀,促狭地说。
“有心思又如何?”紫衫丫鬟满不在乎地说,“咱们大少爷是整个汀州府一等一的才俊,论学识、论本事,论财富,谁能敌得过他去?哪个姑娘不喜欢?”
黄衫丫鬟无奈地说:“即便如此,大少爷也有他不能实现的心愿呐。”她敲了敲冰棺,“苗公子,起床啦!快点起啊!别让大少爷为你担心啦!”
另外两个小丫鬟见状,也开始劈里啪啦地去敲那冰棺表面,搞出一阵叮叮咣咣的声音。
“苗公子,睁开眼看看吧!”
“十年啦,睡得腰不酸腿不疼吗?”
“大少爷就要回来啦,你给他个惊喜多好呀!”
三人嘻嘻哈哈地敲打着,完全不怕被她们口中的大少爷责骂。
大少爷说了,整个梅花斋必须保持干净,但不用安静,越吵越好,要是有一天能把苗公子吵醒,每个人都有红包拿。
三个小丫鬟肆无忌惮地玩闹了一会儿,才转过头准备拿扫帚干活。
谁知还没扫两下,粉衫丫鬟无意间往冰棺里扫了一眼,突然间瞪大了眼睛,“嗷”地一声跳到了旁边紫衫丫鬟背上:“啊!”
“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苗公子他、他睁眼了!”
三个人齐齐望向冰棺中那俊美无俦的男子,只见那薄薄的眼皮下眼珠轻轻转动,眼睛缓缓睁开了一条小缝,立刻齐声叫了起来。
“苗公子醒了!”
“啊啊啊啊,快去告诉老爷!”
三个小丫鬟争先恐后地跑出门去。
冰棺里,苗公子那刚刚睁开的眼皮,“吧嗒”一下,又合了回去。
起初有意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反正他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在吵,声音越来越清晰,搞得他脑瓜子嗡嗡的,刚想睁眼看看到底是谁这么能嚎,谁知道被人“嗷”地一嗓子吓了一跳。
全身力气只够撩眼皮的,这么一吓,又给吓回去了,他再度坠入了沉沉黑暗中。
相比之前那种没有感觉的时候,这次的“黑暗”其实并不纯粹,他的脑壳里像是有些光怪陆离的画面,还有个小孩脆生脆气说话的声音,但是这些画面和声音他什么都抓不住,越使劲去想,脑壳越疼。
尽管还没醒,但苗公子已经开始跟自己生气。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我是谁?我在哪儿?
这什么破地方,这么冷,冻死我了!
不知又过了多长时间,他好像有了些意识,听到有人交谈。
“大少爷,杓子都喂不进去,怎么办?”声音有点远,听起来像是丫鬟,不知道是不是那吵闹三人组当中的一个。
接着有个男子的声音从近处传来:“你先出去,我有办法。”
声音清脆好听,听起来很年轻。
小丫鬟应了一声,接着传来脚步声和关门声。
再接下来,苗笙感觉一个软软的东西碰到了自己的嘴唇,有一个更软的东西在他唇缝中一扫,随之而来的,便是辛辣苦涩的药汤。
他口干舌燥,开始下意识地吮吸、吞咽,将第一口药汤咽了下去。
不知为何,第二口迟迟不来,再来的时候,变成了汤匙。
没有刚才那样好使,但也行吧。
苗笙一口一口喝着汤药,喝得身体越发暖了些,等最后再没有杓子送过来,他便知道药喝完了。
接着有帕子在他唇角和颈间拭了拭,动作十分轻柔。
他觉得自己有了些力气,努力掀动眼皮,想看看是谁这么贴心。
苗公子缓缓睁开眼睛,模模糊糊地看见了一张极俊的脸。
此人年纪很轻,约莫十七八岁,线条凌厉英气,五官深邃,一双葡萄大眼神采飞扬,被周围烛火映衬得眸色极亮,此刻正盛满了欢喜之情,看起来无比鲜活。
更引人注目的,是这人眉心有一颗小小的红色美人痣,为他这张俊脸平添一抹难以言喻的风华。
啧,谁家孩子,可真好看。
他想问“你是谁”,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那少年却难掩激动的神色,兴奋道:“你终于醒了!”伸手把他搂进了怀里。
脱掉鞋,脚也伸进了他的被窝。
四舍五入,两人是搂着半靠在床上。
苗公子没有力气做表情,但是心里的脸已经裂开了。
什么情况?
这位是我什么人?这么不见外?
他不清楚是为什么,就算盖了厚厚的被子依旧浑身冰凉,眼角余光瞥见床的周围摆了不少炭盆,可他并感觉不到暖意。
仿佛那些热气永远穿不透他的皮肤。
但是这少年的怀抱就不一样了,肌肉很有弹性,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