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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1 / 3)

满堂寂静中,只有茶具轻碰发出的清脆响声。这情景依稀叫人觉得有些熟稔。孟冬寒抬眼也去看身旁神色平和一言不发的青年,他沉默时颇有些年少时的影子。

孟冬寒不记得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无人居的了,像是某一天他寻常来这地方找韩西南时,安悦音身旁便多了这么一个沉默寡言的少年。

那时他话很少,有客来时,多半回避,只偶尔才出来帮忙煮茶。孟冬寒起初只以为他是安悦音从哪里买回来的仆役,后来才知道这是他从乡中不知哪个偏僻村庄里带出来的孩子,似乎在幻术上颇有些天赋,便将他带在身边教导。

有次白阳云也到这儿来,管津也在。那时无人居只有韩西南送过来的几个粗使仆役,帮着照顾安悦音日常的起居。白阳云带了他新近刚收的义女帮着众人斟茶,冬日里茶水在小炉上滚过一遭正烫手。十三四岁的小女孩瘦骨伶仃穿得单薄,不慎打翻了茶盏正洒在安悦音身上。

韩西南眉头微微一皱,不等她反应过来,白阳云便举手扇了她一个巴掌,那一下直接将她打翻在了地上,毫不留情地呵斥道:“这么点小事都干不好,丢人现眼!”

安悦音抬手拦下他:“换身衣裳就是了,方便得很,何必动手。”白阳云脸上还有怒容:“本是看她还像个伶俐的,不想竟也是这样笨手笨脚,我看不如再转头送回去罢了。”

那女孩不知他说得真假,只一手捂着脸流泪。倒是一旁的韩西南见安悦音面露几分不同意的神情,才开口也劝了一句,白阳云这才作罢。

随即安悦音起身去了内室换了身外袍,里头出来一个少年,替他们重新煮茶。

这本是个小小的插曲,转眼便叫人忘了。但没过多久孟冬寒从屋里出来时,在湖边看见了刚在室内的两人。女孩抱着膝盖躲在廊檐下哭,少年从屋里端着茶盏出来目不转睛地从她身旁经过,走出几步后又停了下来,从怀里取出一块帕子伸手递给她。

女孩抬起头神情怯怯的,颇有几分我见犹怜,半晌终于伸手接过小声道了句谢。她见少年起身要走,又忍不住开口道:“你……你也是这儿的下人吗?”

少年低头看了她一眼,看得她忍不住低下头,却听他道:“倒茶时压着壶盖,你举得太高了。”他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往后厨去了。

这对话实在没有什么特别的,但大约那女孩盯着对方的背影看了太久,叫孟冬寒 荒草故人三十

阎罗殿在西山的某个山头上。这儿原本大约是个山寨,荒草乡四乡局势渐稳之后,寨子便也散了,转而成了一个哨岗。到如今,连哨岗都算不上,约莫只能算是个几近荒废的驻点。

地方倒是好摸,且因着荒郊野岭人烟罕至的缘故,谢敛一路至此,沿途守卫越来越少,到地方几乎连个人影都看不见了。

这时日头已近中午,他站在大门外瞧着门匾上垂垂欲坠的“阎罗殿”三个大字,稍加思索,便迈步走了进去。空荡荡的校场上有些草木灰,显然是有人在此生过灶的,看这规模,人还不少。这荒郊野岭的地方,哪儿冒出来这么多人,也只能是那群原本留在乡中的江湖人了。

谢敛畅通无阻地走进了大厅,正遇见一个老头从后头绕出来,对方见了他一愣,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眼,谢敛听见他小声嘀咕了一句:“又来一个?”他颤颤巍巍地走近了些,上下打量他一眼:“小伙子看着倒像是个能干活的,正好后厨缺人,你就帮着每天去溪边打水吧。”他说完转了个身,见谢敛没立刻跟上,还有些不耐烦:“还愣着干什么?跟我过来!”谢敛在原地站了站,终于跟了上去。

小老头佝偻着背,颤颤悠悠往后头走,一路上又问:“你是怎么来的?”

谢敛:“骑马过来的。”

“呦,这倒稀罕。”小老头乐呵呵的,“比其他人强多了,那几个都是叫人弄晕了送过来的。”他说完又问:“外头如今怎么样了啊?”

谢敛想了想,谨慎道:“南乡主死了。”

小老头闻言哼了一声:“吕道子?当初看面相就觉得是个短命的。怎么死的?”

“尚不可知。”

“哼,死了好。”小老头幸灾乐祸道,“就是不知道外头打得热闹还能不能想起关在这个鬼地方的人来。”

不等谢敛细问,两人已经到了大厅后,这后面是一大块空地,上头几十间的茅草屋,整整齐齐地排成几列,大约是最初这山寨里头的人住的屋子。

几十个人围坐在屋外的空地上,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三三两两像是在晒太阳。看见有人过来,纷纷回头,又见怪不怪地转回去继续与身旁的人说话。谢敛一眼看见这其中有几个穿着各色门派服的弟子,理应就是叫夜息关押在此的江湖人,但看他们这个状态,又实在不像是被人关起来的样子……

他正出神,这时忽然有个人从屋里出来,抬头瞧见了他,不由一愣,随即有些激动地喊了一声:“谢师兄!”

谢敛转过头,发现正是他要找的宗内弟子武厉。

武厉已经快步走了过来,一脸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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