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什么,三清皱着眉捋了捋胡子,也往她这儿看过来,又点了点头。
青越对她招招手,示意她跟上。谢敛也看了过来,他刚刚没有跟着方旧酩他们一道儿离开,这会儿看着她的目光却有些复杂。安知灵一头雾水,见前面的人往钟楼走去,到底还是跟了上去。
九宗钟鼓双楼,钟楼在机枢凤鸾涧,鼓楼在文渊龙吟潭。钟楼底下一间陈设简单的屋子,沿着阶梯上去,就是一个钟塔。此地陈设简单,除了一楼放着一口大钟,旁边堆放了一根鲸柱之外,再无他物。
安知灵进门之后,发现十人见方的屋子里,现在起码站了七个人,令人意外的是,季涉也在其中。他看上去脸色苍白,神色还是一如既往的阴沉桀骜,只差将反骨露在了皮上。
这屋里的人她认识一半,还有几个叫不上名来,正寻思着该如何开口,青越已经朝她招呼道:“你过来。”
安知灵走近了几步,青越往旁边一避,她才发现他身后还躺着个人,只是嘴唇青紫,看上去已经没了气息。她眉头一皱,发现这人隐隐有几分眼熟,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这是?”她转头问身旁的人,对他们将她叫来不解其意。
三清道人缓缓开口道:“我听无咎和青越提过,安姑娘有见常人不能所见的本事?”
他这样说,安知灵立即便领回了他的意思:“掌门想要我看他生魂现今何处?”
“不错。”
安知灵只望了那尸体两眼:“他死了大概已有一夜,我不知他的生魂如今正在何处。”
“不可能!”楼中有个药宗长老皱眉断言道,“老夫刚刚检查过他的尸体,他死去大概还不到一个时辰。”
“不可能。”安知灵亦摇头道,“他全身浮肿,皮肤发青,即使不是死在昨晚,也绝不可能是一个时辰之前刚刚遇害。”
她这话说完,众人都狐疑地看着她,便是季涉都忍不住朝她看了过来。她不明所以转头去看青越,青越却也犹豫地问她:“你说他全身浮肿,皮肤发青?”
安知灵又将地上的尸体看了一遍,转头望向他的目光里分明写着:难道不是?
谢敛在旁开口道:“他身上未起尸斑,皮肤也还苍白,更没有浮肿。”
安知灵闻言,眉头猛地一皱,走上前蹲下身来伸手轻轻触摸了一下对方的皮肤。其他人只看见她的手指停在了距离那具尸体半寸不到的虚空中,她的脸上露出了几分不可思议的神情,指尖微微一探终于摸到了尸体。
她的神色严肃了起来,她的神色严肃了起来:“他三魂离体,六魄不在,如今这样,尸体应是叫人动了手脚。”
青越问她:“你可有证据?”
“没有。”安知灵一顿,又道,“但动手的应当是个会些咒术的。”
屋中众人安静了一会儿,显然对她的话将信将疑。最后还是三清挥挥手道:“好了,先将尸体搬出去,派人下山通知他的亲眷,从明天开始春试暂缓,此事还须从长计议。”
青越开口问:“季涉怎么办?”
“也带下去,事情查清楚之前,不得离开凤鸾涧半步。”
这事情与季涉有关?安知灵转头去看季涉,只见他双手握拳,目光落在地上,似乎在极力忍耐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出声违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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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有高楼十三
凤鸾涧将那日广场上各宗的弟子扣了两个时辰后,在册子上逐一登记了名字便全部放了。
第二日春试暂缓,连山门都关了,等几日后调查有了眉目,再重新开始。这个几日虽具体还未有定论,但多半是天,毕竟许多贵客远道而来,门中虽出了命案但也不好怠慢。
青越那天似乎很晚才回来,第二天早上安知灵想去找他的时候,他已不在房中了。春试虽停了,但其余诸事还是照常。她既找不到青越,干脆心思一动起身去了藏书阁。推门进去,明孺果然已经在了。
没想到明孺见了她也是眼前一亮,腾地站起来:“我以为你今天不来了!”
安知灵略奇怪:“你等我干什么?”
明孺凑过来:“听说你昨日去了钟楼,那里头到底如何?”
原来如此,两人既然都是为了昨天的事情,可算是一拍即合,正好坐一块,彼此分享消息。
明孺道:“听说昨日死的是剑宗的外室弟子,名叫王构。”
安知灵听到这名字才终于想起来为什么昨日会觉得那人眼熟,那天在剑宗与季涉起了冲突的不正是这个王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