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也未可知。”
安知灵深吸口气附和道:“你谢师兄好大的魅力,这样的本事修习剑宗实在可惜。”
“话也不能这么说,”明孺有些不好意思,“谢师兄是九宗公认根骨奇佳的习武之资,修习剑术也不算埋没了他。”
“……”
安知灵默了一默,最终决定站起来收拾东西。明孺见状还有些奇怪:“你今天这么早就回去了吗?”安知灵不搭理他,他又很快自己想通了,为她寻了个理由:“不过你这一早上的稿子废了换我肯定也没了心情,今日早些回去也好。”
出了藏书阁,还能听见他在里头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显然心情颇佳。
地宫中她动用了阴兵恶鬼,体内灵气耗尽,连聚灵石也一并碎了。将谢敛送回九宗之后,顺势留在了九宗养伤。
“安姑娘!”青苔石阶下站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正是冯兰。她抱着书显然是刚下学的模样。抬头正瞧见她拾级而下,冲她摆了摆手。
安知灵走下去与她并肩一同往住处走:“你刚从孙先生的课上回来?”
冯兰摇头:“我顺路去了趟鸽舍,似乎还是没有你的回信。”她颇有些担心地问她,“你的家人会不会换了住处还没来得及通知你?或者,你还有没有别的法子能联系上他们,我再托人带信过去?”
安知灵在这山上住了已有半个月。自她醒后就托人带信寄回荒草乡,却迟迟没有音讯。
冯兰以为她担心在山中久住不便,又出声安慰道:“不过也没关系,这一路山高路远,半路耽搁了也很正常。你伤势未好,就先安心住着,想住多久都可以。等伤势好了,若还是没有来信,我帮你找个下山的弟子,托他再一路送你回去也是一样的。”
安知灵在山上养伤,为免不便,隐藏了身份。大概除了门内几个高阶的弟子与宗主之外,无人知道她的身份,即便是冯兰,也只以为她是个路上遇难被谢敛救下的普通女子。但人在异地,能得这样一份悉心关照,依旧还是叫人心存感激,她真心答谢道:“多谢你。”
冯兰得她这一声谢,有些不好意思,忙摆手道:“别这么说,我也没帮你什么。倒是你,之前还帮我替秦师兄缝伤带,是我该谢你才是。”
二人话间,不知不觉已到了青崖间。冯兰下午还有旁的事情,便在屋外与她作别:“再过两日就是花朝节,文渊宗每年循例会设雅宴,我到时帮你找一套玄宗的弟子服,也方便你在山上走动。”
冯兰想得这么周到,实在出乎她的意料,安知灵不免又谢了一次。
两人作别之后,她进屋合上了门。桌案上摆着一个拳头大小的方盒,外头也不知是什么材质,类似乌金的光泽。上头有些复杂的纹路,衔接处不知用了什么工艺,严丝合缝密不透风,正是当日安知灵从地宫潭底捡回来的那只机关盒。
安知灵倒了一小杯茶水,接着扎破了手指头,放了几滴血进那杯水里。待血化开了,将那机关盒放在了书案一盏白瓷小碗里头,将杯里的血水缓缓从上头浇了下去。
机关盒上乌金的光泽一闪而过,不多时,桌边渐渐显出一个人形来。
那人乌发玄衣,面色苍白一丝血色也无。一张娃娃脸乍一看不过二十来岁的模样,但神色恹恹,眉头微蹙,恍若人人都欠了他几百两银子的神情。
他现形之后,先是转头看了眼外头的天光,像是叫人打扰了清梦,本就极为不耐的神色更不好看:“青天白日的,叫我干什么?”
安知灵像是已习惯了他这个态度,倒不以为忤:“我下午准备再试试行神聚气,你替我护法。”
那人冷笑一声:“凭什么?”
安知灵瞅他一眼:“凭我死了,你这破盒子也得跟着我埋土里。”
对方噎了噎,到底板着张脸,站到了塌前,盘腿抱胸,冷眼瞅着她在塌上坐下,尝试行神聚气,抱元守一。
这机关盒里的自然是顾望乡。
那日从地宫出来,顾望乡本是抱着魂飞魄散的决心助安知灵招请陵中亡灵,聚气成兵,对巨蟒施压,制住了它片刻的动作好让谢敛有机会将其斩杀。
本来事情也应是如此,可没想到,他原本在地宫中一缕魂魄不散就是因为那个凝聚了他毕生心血的机关盒要随他一同永葬地下,难以得见天下。安知灵将机关盒带出地宫之后,陵墓坍塌,机缘巧合之下,他的一点执念又附在了这个机关盒上,竟跟着她一同重回了人间,此是一巧。
安知灵体质特殊,是天生自带招魂引魄的极阴之体,因而自打出生起就常招邪祟浊气,若是换个人,顾望乡便是附在这机关盒上也极难重见天日,此是二巧。
当日地宫招引阴兵,阴气过重,致使安知灵身上随身携带的聚灵石出现裂缝,再不能替她抵挡阴气,若是聚灵石未碎,顾望乡附在那机关盒上也必定近不了安知灵的身,更妄论随她一同出水,此是三巧。
总而言之,千巧万巧之下,终于促成了如今局面,安知灵当初想通之后也不得不感慨天意为之,或许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