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琳临走前,拿出了当初陆谦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丝巾与蝴蝶胸针。
「这个还给你。这两个礼物都是你准备的吧?」苏琳将两个盒子推到陆谦面前:「我自己的儿子我很了解,他不是会这么细心准备礼物的人,」她笑了笑,带点自己才是靳朗最亲、最了解他的人的那种优越感:「这礼物对你我的关係而言,太贵重了,我承受不起,你拿回去吧。」陆谦默默看着被推到眼前的礼物盒子。
苏琳接着说:「刚刚我说的话,请你认真考虑。这一切都是为了靳朗好。也是为了你好。你想想,我们靳家是不容许朗朗搞同性恋的,就算退个百万步,我同意他跟男人交往,对象也得找个清清白白门当户对的,像你这样,」她顿了一下,用一种很可怜的腔调哀求:「请您顾虑一下作为母亲的心情,虽然你没有母亲,可能没人教你,但是你……」
「我知道了。」陆谦倏然打断苏琳的话。楚楚可怜的姿态却说着字字诛心的言词。他看着眼前哀哀作态的妇人,忽然觉得心累。他是没妈妈,他是被侵害了,但这不是自己的错啊。为什么总有些人要强撒盐在别人的伤口上?温和如陆谦,他也要怒了。即使对方是靳朗的妈妈、是那个自己也曾想当妈妈孝敬的人,他也要怒了。
「……」苏琳愣了一下,面对陆谦忽然冷下来的态度,她霎时有些不适应。「知道就好,那,我先走了…」
送走了苏琳,陆谦还坐在位置上盯着礼物盒发呆。
苏琳口口声声自己最了解儿子,其实她一点都没明白过他。
她不知道靳朗或许曾为了钱想出卖身体,但他从来没有出卖过感情。
她没看过靳朗真心爱一个人的样子,她没看懂他的体贴是对爱人的温存爱意,而非是对金主的屈意奉承。
她更不知道她字字句句替靳朗辩解,说靳朗不爱陆谦,这指控本身对靳朗就是种污衊。
“靳朗的这些我都懂。可我又能怎么办呢?”陆谦感到苦涩。
他不由得承认苏琳的话让人生气。不过也值得深思。
他明白靳朗对自己的爱意,赔上靳家无后、赌上大好前程,他相信年轻热情的靳朗都做得出来。而自己要拿什么回报?残败的身体还是修修补补却不曾癒合的心?
自己长靳朗那么多岁,难道还要像苏琳说的不懂事,给靳朗添麻烦?难道就由着他任性鲁莽?
靳朗跟自己在一起,风险的确太大。尤其是在这个靳朗即将要起飞而王世强又凑一脚来捣乱的时候。
还有王明……
陆谦心塞的看着苹果茶,他端起来喝了一口,想从中得到一点香甜的慰藉,却发觉茶已经不热了。冷掉的苹果茶,甜腻有馀,香气不足。不好喝。
而且也没有小兔子。
他忽然好想念靳朗。
当初,在这里工作的靳朗。为他贴心的烹一杯茶、雕两隻小兔,然后睡到头发翘起来的靳朗。那时候的他,有没有比较快乐?至少,生活是比较单纯的吧?
亡羊补牢时犹未晚。
单纯(而又安全)的生活,才是靳朗目前最需要的。
至于快乐?他以后…会遇到更好的人吧?!就像苏琳说的,清清白白门当户对的人。那时,他会快乐的。陆谦自嘲地笑笑。
起身。结帐。将苏琳退回的礼物丢进咖啡厅门口的垃圾桶。既然已经知道下一步该做的,就不要迟疑。陆谦直接到有木找金小靡跟欧阳大哥。
有木的包厢里。
「什么?王明回来了?他找你了…」金小靡惊得几乎要跳了起来。
「小靡,你小心一点,」欧阳有木扶着金小靡要她坐好。他转头对陆谦说:「小靡她怀孕了,刚满三个月。」他对陆谦笑了笑:「你是除了我们跟医生以外第一个知道的,小靡说你是孩子的乾爹。」
「啊,恭喜恭喜……」陆谦乾爹开心的道恭喜,可准妈妈金小靡现在却一脸惊恐愤怒:「你别岔开话题,你说王明出来了?怎么可能?他被判了二十年,从他进去到现在,不过也才十四、五年,怎么可能现在就出来了?」
「……」陆谦高兴自己要升格当乾爹不到半分鐘,又鬱闷起来:「是王世强说的,他说王明是他表叔。」。他安静了一会儿,又补充了一句:「出事那天,他好像在场,他说他看见了。」
金小靡气得发抖:「那个浑蛋是不是说了什么?」
「小靡,你别激动。这王明…是怎么回事?」欧阳有木搂着安抚金小靡,一边想知道事情经过。
陆谦要请欧阳有木帮忙,首先要先说清楚来龙去脉,但他说不清。
「王明…王明…他是…强姦犯…他…他…强姦……」陆谦极其困难的说不完整这句话,欧阳有木眼神一变,瞇起的眼睛愤怒又阴鬱:「你说什么?」他不自觉地搂紧怀中心爱的女人。
陆谦担心他误会金小靡,怕他介意,又补了一句:「小靡没事,受害者是…」还是说不出来:「是…一个小男孩…」
金小靡抱着欧阳有木激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