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特意观察了公爵夫人的手指,她的指尖发红,指甲断裂。一个常年卧床的夫人,不应该是这样。”
威廉在爱丁堡将她的手放进被子时仔细看了,也难怪这么热的天气,公爵非要将她的手都盖进被单。
“可是为什么?”查尔斯的绿眼睛看起来像是快哭了。
面对他天真无邪的提问,威廉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为什么?理由太多了,这女人碍了事,或许是妨碍了爱丁堡公爵找情人,毕竟这老种马带进城堡的小妻子都不下十来个。也或许是撞破了他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又不能杀她灭口。有身家背景的女人,不仅仅是妻子和伴侣,更是一种联合的筹码和结盟的凭证,他舍不得撕毁契约,只能用这样一种方式将她囚禁。
“那我们应该告诉红衣主教!”查尔斯急于解救公爵夫人,既然她来自教廷,那么只要戳破爱丁堡公爵的骗局,让红衣主教知道她的真实惨状,他们就能一同将她解救出来,送回家乡。
查尔斯的设想很理想化,威廉并不讚同。“这样风险太大,谁也不知道教廷真正的态度。”说到这里,威廉想起了他的姐姐,他强迫自己不去回忆,继续分析“将她远嫁他乡,这么多年也没确认过她的真实状况,公爵夫人也不过一颗权力的棋子罢了。”
而且从他对红衣主教的观察来看,对方根本不在乎公爵夫人如何,只是来走个过场。若贸然发难,很难有十足的把握对方会和他们站在同一战线。万一红衣主教隻想维系现状,和公爵沆瀣一气,那么他们此举暴露了对立面,他和国王都将被动陷入危机。况且威廉一直觉得,红衣主教的到来绝不仅仅是看望公爵夫人这么简单,他直觉背后一定有什么交易在秘密进行。
查尔斯听完威廉的分析,也知道自己刚才是衝动了。眼下在爱尔兰,他唯一相信的只有威廉,其他人都不可信。可他不能任由公爵夫人被关回密室继续受折磨,他既然已经知道了,就不能坐视不理。
“那要怎么办?”在爱丁堡公爵这里,他快消磨光了耐心,蛰伏了这么久,查尔斯甚至想现在就回英格兰,用国王调令指挥几支军队来将查克拉直接踏平。
“别生气,”威廉拉他的手,将查尔斯扯到近前来,亲他皱着的眉头,“我今晚和你一起去看看。”
这段时日,他们扮演一对情人,威廉时常会亲吻他,做爱的时候,以及不做爱的时候。
花园的秘密
当晚,夜幕降临,当所有仆人都结束一天的忙碌歇下的时候,查尔斯和威廉悄悄地来到查克拉城堡的三楼。他们尽量轻地经过老公爵的门前,来到暗门的墙壁前。查尔斯转动烛台,墙壁缓缓开合,两人悄无声息地进入,。
壁道仍然昏暗,查尔斯加快脚步,他来到关着公爵夫人的门前,透过门缝往里瞧,床上躺着一个身影,光线太昏暗,看不清楚模样,但他知道这和下午锦缎被面里的是同一个人。
威廉碰了碰他的手臂,示意查尔斯让出一点位置,既然公爵夫人睡着,那就尽量不要吵醒她,毕竟今晚还不能救她出去。查尔斯将门锁的位置让出来,威廉从腰侧别着的小包里取出一块泥巴一样的东西,这是他们下午在树林里收集的树脂。
赤松茂盛挺拔,在苏格兰随处可见,查克拉庄园延伸的广袤土地上生长着成片的赤松。下午,威廉骑马带着查尔斯来到森林边缘,抽出腰间的匕首,在树干上一划,粘稠的树脂就顺着流下。
威廉将凝固成泥巴状的松树脂塞进锁孔,塞得满满当当,然后过了片刻,他再小心翼翼地拉住锁孔外的部分。树脂延展性好,又有可塑性,待他缓缓取出之后,已经凝固成了一把钥匙的形状。威廉将软钥匙仔细收好,然后叮嘱查尔斯快走。查尔斯从门缝里望了公爵夫人一眼,心里说着,再等等,我们一定来救你出去。
第二天,红衣主教准备返回罗马,爱丁堡公爵以及埃德文伯爵在门口送行。主教以手点额头肩膀划了一道十字:“圣母玛利亚的光辉永远普照。”
查尔斯在一旁,将脸撇开,圣母玛利亚的光辉真的会照耀到每一个人吗?他并不相信。
马车缓缓驶离查克拉庄园,在路道上印下两行深深的车轮印。
下午威廉对爱丁堡公爵称过几日也要返回利兹,离开前带情人查理去逛逛市集。爱丁堡公爵客气地挽留,但实际上,他已经迫不及待客人们的离开,他好跟他的小妻子们在城堡中纵情享乐。
威廉和查尔斯来到爱丁堡城镇中,市集热闹喧嚣,和伦敦周围的城镇市集并没有多大的分别。他们来到一家铁匠铺,威廉将树脂钥匙交给匠人,匠人着手开始开凿铁块。查尔斯和威廉在等待钥匙造好的期间便在市集四处走走逛逛。
查尔斯问他:“你怎么什么都懂?”他对于威廉能知道树脂可以用来塑钥匙的形状十分佩服。
对上他眼里不加掩饰的崇拜,威廉觉得好笑之余心里又有一种奇异的满足,他耸耸肩膀:“在军队的时候学到的,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小把戏,也不知道能派上用场。”他说得轻松,实际上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