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书言吓了一跳,待看清来人,嗔道:“睿王殿下又是为何到这里来。”
昨夜匆忙,睿王又刚回京,显然误会了他的身份,以为他是宫中一名内侍官。
睿王站直身子,往这边走过来。“这宫里何处本王去不得。”
他语气嚣张,似乎王权在握。
“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韩君夜伸手拉住了秋千绳。
“我不想说。”柳书言想起昨晚不太愉快的经历,不大想搭理他。
韩君夜低低笑了两声,“你不说就从我的秋千上下来。”
柳书言拧着眉看他,这人还真是霸道,先是说宫中他何处去不得,现在连秋千都变成他的了。真是狂妄!无耻!
韩君夜似乎读出了他心中所想,调笑着讲:“你告诉我名字,我今日就向内务府要了你去。”
看柳书言气得冒火的样子,韩君夜心情很好,比今日早朝杀太后个措手不及更加令他开怀。
柳书言气鼓鼓地回了自己的宫室,连喝了三杯凉茶才压下心中火气。这个睿王真是轻浮又浪荡,白瞎了一张俊美无双的脸。
他这厢还没气过,那头宫女就来报,说太后赏了他一副怀胎妙方,日煎三副。还派了一个小太监专门来熬药盯着他喝完才去回话。
这可把柳书言愁煞了,他从小到大最怕的就是喝苦药。况且那老皇帝缠绵病榻,连坐起身都难,至始至终就没有碰过他,就算他喝再多的药也是竹篮打水。
可柳书言不敢道出实情,只能顺势而为,若被太后知道他实际上根本没有伺候过皇帝,指不定会想出什么办法来促使生米煮成熟饭。他可不想被一个癞皮狗一样皱巴巴的老男人压在身下。
于是柳书言隻好苦着脸,捏着鼻子逼自己灌下那一碗碗苦涩的药汁。
作者有话说:
背景古代abo,不太习惯古代干元,坤泽那一套的叫法,所以文中不单独说明这种背景设定,大家默认就是男男可婚,男男可生就行了哈
啪啦一声脆响,永宁宫正厅地上,一个青瓷白玉小瓶四分五裂碎了一地。
太后砸了东西仍是不解恨,气得坐进金丝楠木扶手椅,仰头闭上了眼睛。
一旁的老太监连忙来给她捶肩捏背。掌事宫女招呼下边的宫人来打扫。老太后阖开一丝布满皱纹的眼,第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
今日在朝堂之上,她垂帘听政。底下的心腹大臣按计划上奏,称睿王立下战功,应赐予封地,即刻离京赴任。
谁知陈阁老率先站出来反对,他说睿王功勋卓着,又是皇室嫡支,理应在皇上养病期间,镇守京师,以免心怀不轨之人趁机作乱。
紧接着好几位朝臣附议,纷纷称睿王殿下智勇双全,能堪大任,建议朝廷授予摄政王之名任其辅政议事。
太后心中破口大骂,什么心怀不轨之人?最需要提防的就是他睿王了!本以为今日就能将这煞星送得远远的,结果万万没想到韩君夜这么些年远在边关,却暗中早已将手伸向了朝廷。
陈阁老是他的人,这几个附和的官员显然也是,朝中还有多少人已经悄悄被他拉拢,又有多少墙头草在闻风观望着局势。
太后苍老而锐利的眼神隔着纱帐扫射着底下的昔日心腹们。有些话不能由她来说,必须得有人站出来。
户部尚书战战兢兢出列说道:“微臣以为,睿王殿下德才兼备,在军中治下有方,更有一颗为国为民的心。倘若淮南封地不能使睿王殿下一展抱负,那么西南封地如何?西南世家割据,州牧税收艰难,正需铁血手腕整治一番,若睿王此次前去……前去……”
韩君夜抬眼冷冷看着周秉琛,使得对方开始有些结巴。
这是又拿他当刀使,西北十几年来没有熬死他,又想将他推去整治西南番邦。
“周尚书的意思莫不是皇上治国无方才导致西南混乱?西南既如此不堪,一州巡抚难辞其咎,理应撤职。周大人足智多谋,能当大任,本王看不若就由你顶上吧。”
韩君夜声音不疾不徐,气势却咄咄逼人,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吓得周尚书双股颤颤,不敢多言。
本是顶着太后的压力提议,谁知三言两语间竟是把自己给发配到了边远地区,他简直后悔莫及。
此时其他朝臣出列,支持睿王留京辅政,再无异议之声。睿王韩君夜言词恳切:“愿为皇兄分忧。”
顺势应下,尘埃落定。
太后内心愤怒,可后宫不得干政,她就是再不情愿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事成定局,韩君夜名正言顺地留京成了摄政王。
太后挥开轻轻揉着她太阳穴的手,吩咐人去叫太医,她要确保皇后尽快怀上孩子。她不信自己斗不过韩君夜,毕竟他娘当年就是她的手下败将。
柳书言含着一颗蜜饯,悄悄翻墙出了自己的寝宫。每日三大碗苦药喝得他胃口全无,嘴里一股苦味挥之不去,只能随身揣着一点梅干蜜饯。
刚刚躺在床上,傍晚那一海碗药汁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