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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夜困渡 第92(2 / 2)

耳垂。苏晚青吸了一口气,“还来?衣服都被你撕光了。”裙子掉到了床边的地毯上,没细看,但一侧的肩带应该是已经断了,裙摆处原来的小岔口被撕到了腿根,方便温热的大手游进来这些,全都是某人的杰作。闻宴祁翻身下去,在她身边躺下,也没什么不好意思,“是你让我撕的。”苏晚青像是从水里走过,身上都浸着湿漉漉的薄汗,茫然地看着天花板上,脑海中生出一种不知今夕是何夕的空白和停滞。“闻宴祁。”“叫老公。”“闻小狗。”“干嘛?”苏晚青翻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然后理直气壮地指使他,“去帮我拿件衣服。”半分钟后,旁边的床位空了,闻宴祁起身,随手勾了件浴泡搭在肩上,劲瘦有型的背阔肌被掩盖住,他走进浴室,把浴缸里的水放满,才把苏晚青抱过去。她泡了很久,皮肤都有些泛红了,闻宴祁才拿着浴泡把她裹好抱出来。经过露台时,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直到眼尾捕捉到几朵闪烁的光点,苏晚青手脚并用地从他怀里跳了出来,光着脚跑到露台的玻璃前,兴奋地指着外面,“下雪了诶!”闻宴祁那会儿也在次卧洗好了,穿着简单的纯色套头卫衣,怕她冻着,走过去把露台的门全都拉上,然后才停在她身边,嗓音还哑着,“喜欢雪?”“第一场雪,谁不喜欢呢。”苏晚青眉眼温软,“而且,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闻宴祁目光落在她按着玻璃的手指上,那个银制的素圈戒指被她戴了几个月,几百块钱的东西,不但没有氧化发黑,反而被她戴得越来越亮了。他的手一直插在裤子口袋里,闻言漫不经心地反问,“什么日子?”还有两分钟就到零点了。苏晚青有些不高兴,心中生出怀疑,“你是不是从民政局出来就把结婚证丢了?”“怎么可能,”闻宴祁还笑,眼底似被水冲洗过的黑曜石,“丢了怎么离婚?”话是实话,就是听着不怎么好听。苏晚青转过头,生气在一起那么久,他都没有把小红本本拿出来看过。再看会儿雪,她打算跟他算算小账。两人刚刚在床上待了近两个小时,都不知道那场雪是什么时候开始下的,露台的地面上已经覆了层白茫茫的松软,周遭静谧,像一场雪白的梦境。苏晚青突然生出一个想法:“要不我们过两天去北方看雪吧?”滨城是亚热带季风气候,常年潮湿,雨水多,雪很少,苏晚青从小住在这里,也就大四那年出去玩和杨沅沅一起去过北方城市,没见过铺天盖地的鹅毛大雪,以及天地同白的壮观景象。反正过两天就要出去玩了,她随口提了个建议,良久没有听到回音,下意识去拉旁边的人,手刚伸出去就被捉住。下一秒,指尖微凉,一个圆圈套入无名指上。苏晚青回头看,第一眼是闻宴祁温润的目光,映衬着外面闪烁的白光,仿佛带着一眼万年的郑重,“老婆,生日快乐。”无名指上,一圈小碎钻托着绿色的钻石,色泽纯净,切割面反射出光线,流光溢彩。她怔了几秒,声音都有些出离,“什么时候准备的?”“从荣港回来的第二天。”那天早上,他从噩梦中惊醒,带着分不清现实与梦境的空虚睁开眼睛,身边的人还睡得香甜,察觉到他发出的微小动静,无意识地朝他靠近几分,手臂搭上来,银色一闪而过。苏晚青说那枚戒指是为了他戴的,可那并不是他真正想给她的。他要给的,是自己的毫无保留和倾其所有。零点大约是过了,今天是她的生日。似心头淌过一阵暖流,苏晚青从惊诧中回过神,鼻腔又开始泛酸,“我还以为你不知道”“为什么会不知道?”闻宴祁大约看出来她又想哭,把人抱进怀里才说,“只有一个老婆,又没有很多老婆。”苏晚青并没有被他逗到,在这个万籁俱寂的午夜,她脑海中闪过很多片段。记得幼时的生日,她在一群亲人的簇拥着吹蜡烛,双手合十,像模像样地许下愿望,我要早点长大。可长大以后,陪她过生日的亲人就越来越少,演变到后来,她吹蜡烛时身边坐着的只剩下了朋友。过往的记忆像是途径的站牌,旅途的每一幕她都记得清楚,现在,好像是到了终点一般,她身边有了长长久久的爱人,或许不止是爱人,她也记得自己说过,要和闻宴祁做真正的家人。有些东西就算少了也不会如何,连月都有阴晴圆缺,可她却得到了自己的圆满。何其有幸,灵魂的褶皱能被熨帖至此。苏晚青吸了吸鼻子,还是有几分不真切的悬浮感,“这个戒指很贵吧?”“不贵。”“肯定很贵,那个钻石那么大,我都不敢戴出去。”苏晚青把脑袋往他怀里埋了埋,“可以换个小点儿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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