胧的热气,彼此都要花费艰难的力气才能看清楚对方的脸。
也或许是因为这样,有些平常不能轻易说出口的话,在这个时候会变得更加容易一些。
林疏轻轻叹出一口气,轻得散入了雾气之中。
“……我不想让你的目光落在别人身上,也无法接受……有人和我同样,那么、那么、那么地想要占有你。”
小树苗听明白了林疏的意思。
这段三人的关系,是一个难解开的死局。
林疏轻轻拥抱住她,下巴轻蹭着她赤裸的脖子和肩膀。
“……在这段关系里,我会是那个局外人么?”他嗓音发颤,“那个,可有可无的、多余的,第三个人。”
小树苗沉默着,没说话。
花洒下的热水还在哗啦啦往下冲刷。浴霸的顶灯作为室内的唯一光源,把暖色的光晕投在两人的头顶和发梢上。
他们如置身在雨中,又似置身在迷幻的海底,像电影里的男女主角一样彼此拥抱亲吻,被一根叫做情爱的丝线给缠绕纠葛着。
空气里满是潮湿和氤氲。
林疏吻了她,分开的时候唇瓣发颤,嗓音带着一些沙哑和脆弱。
“可你记得那一次在篝火边,你对我说过的话么?”
“那个时候你说,你喜欢我。”
“……你说,很喜欢我。”
他沙哑地吐出一口气息,两人之间又似回到了那个篝火之夜。
她把林疏压在车边,逼着他的下巴磕在冰冷坚硬的车体上,然后从后面插入他。篝火燃着深深浅浅的火晕,不断跳动,画面后面是虚化了的林疏和小树苗。
林疏的双腿发软,被她插出了噗嗤噗嗤的水声,嗓音里发出极其压抑的“嗯”和“啊”来。
每一次插入和抽送,都似应着着郊外一起一伏的蝉鸣声。
那个时候,她的确在他耳边说,她喜欢他。
每插入一次,她就说一次。呢喃在他耳旁化为炙热的气息,钻入他的耳道,像是世界上最动听的情话,也是最蛊惑人堕落的毒药。
但是,那一次说完之后,小树苗就把这件事完全放在了脑后。
她却不知道,林疏竟然还一直记得。
而且,记得如此深刻。
当他逐渐感受到,自己似乎正在成为那个被排挤出去的“第三人”时,他想对她说的话……
却是那天晚上,她曾经说过那句“我喜欢你”。
小树苗在哗啦啦的热水里,保持了许久的沉默。
林疏的下巴轻蹭着她的颈窝,嗓音颤着。
“那个夜晚,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所以,也曾经有过那么一刻,你真心实意地……选择过我,对吧?”
小树苗无声地抬起手,回拥了他,手掌轻轻拍着他的脊背,像是在安抚一只受伤了的小狗。
她想起自己曾经确实有过很渣的时候。为了可以睡到林疏,不择手段,说了不知多少似是而非的谎言。
林疏或许就是陷入了她那些虚假的承诺里。他想要她的心,所以没有任何保留地给了她他的身体。他希望能用身体留住她,或取悦她。
只是现在睡到了林疏,她却又觉得自己不甚那么珍惜了,好像你知道有一个人永远都会在,永远随叫随到。
多巴胺永远都在期待下一个没有被开发的对象,永远把热情留在“未来”会发生的事情。
想到林疏的时候,她只会觉得:都已经答应跟你结婚了,也领了证了,你还想怎么样呢?
但此刻,站在弥漫着的水帘中,她才发觉,林疏似乎比她想象得更加没有安全感。而她自我所认为的“领了证”就可以一步到位、高效率地睡这个男人的态度,对他其实是一种草率和敷衍。
而他想要的更多,比如,她的爱和她的全部关注。
小树苗沉默了一会儿,踮起脚,伸手,默默去揉他的头发。
“我还是喜欢你啊,我没有变。你别想这么多啦。”
她很清楚地明白,她又在开始言不由衷。
“真的?”
林疏低声问。
他的白衬衫都被打湿了,薄薄面料下,两颗乳粒凸起,在微醺的空气里似是欲拒还迎。
水珠从男人的脖颈一路往下,在贴身、湿透的布料褶皱里走出迷宫一般的线条。它们带着淋漓的水光,折射出诱人的光晕,与他盛开的毛孔一起,在潮湿黏腻的空气里释放出了一些渴望的信号。
林疏俯身,难耐地吐出沙哑的气息。
“……那……”他喉结动了动,“……想要我吗?”
他的目光甚至都不敢去看她肩膀以下的裸体,即便两人做过的次数很多,在身体关系上几乎没有任何距离。
可是,蒸腾的热雾中,女孩迷人赤裸的胴体,对他仿佛依旧是一个禁忌。
他一眼都不敢往下看,心跳却已经剧烈如打擂,一声一声,快要在他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