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阶淡淡地,“太子妃亲手做的。”
“那有口福!”杜窈窈的认知里,能让太子拿得出手的东西,肯定是好东西。
六儿送来食盒,盒上饰有繁复雕花,极为精美。
“打开看看。”沈阶道。
杜窈窈听从,掀开盒盖。
铺着白绢的盒底,六个金黄带白的梅花酥饼静卧其中,一缕牛乳掺着杏仁的香气扑鼻。
“太子妃娘娘的手真巧。”她赞叹。
“嗯。”沈阶附和补充,“很有心,杏仁细细磨成粉,费了不少功夫。”
立在一旁的银叶变了脸色,抬头想说什么。
沈阶一记冷厉眼风扫来。
银叶悻悻后退。
杜窈窈浑然无觉,低头专心瞅着酥饼。
她舔了舔唇,伸手去拿,“我先吃一个。”
“这是杏仁酥。”沈阶提醒。
“我闻到了,有杏仁味。”杜窈窈吸吸鼻子。杏仁可是好东西,她过去穷得买不起。
她拿一个正往嘴里放,沈阶却一把抢下,“你不适合吃这个。”
“怎么了?”杜窈窈怔住,小心问,“是有什么忌讳吗?”比如皇帝太子赐的东西只能供起来不能食。
沈阶脸上透着两分古怪,他微微一笑,“忌讳,窈窈,这个合该我问你。”
杜窈窈真迷糊了。他言行举止云里雾里,她哪能猜得透。
眼睛乌溜溜地转几圈,杏仁酥,沈阶不让她吃,且不是皇家忌讳。难道是原身忌讳?
原主不吃杏仁酥,或者对杏仁酥过敏?
天啊,这等小事作者怎么会花笔墨在炮灰前妻身上?她又不能面面俱到,未卜先知,杜窈窈汗颜,思考补救措施。
沈阶看穿杜窈窈的窘迫,笑了笑,指向银叶,“你说。”
银叶跪下诉道:“夫人,您对杏仁过敏,若误吃身上会起红疙瘩。一年前因为府上厨娘做了一盘杏仁奶酪,您……差点将人打杀。”
轰——
事还不小!
打杀厨娘杜窈窈有印象,具体原因书中没提,她以为是原主嚣张跋扈,没想到是为杏仁。
闹得喊打喊杀,她此刻说忘了,理由难以令人信服。
杜窈窈揉揉眉心,“行,我想起来了,你下去吧!”
支走银叶,她要独自面对沈阶这个瘟神。
沈阶手持瓷勺,在案旁慢悠悠地喝甜汤,啧了啧舌头,笑道:“味道不错。”
淡定得仿佛什么事没发生过。
杜窈窈心里就是知道,他在等她一个解释。
整理下思绪,杜窈窈决定换个法子“坦白”。
她说:“你知不知道我上个月发烧很严重那一次,从那次醒来,我好多事情不记得了。”
“嗯。”沈阶应。那回她勾引宋行楷不成,被姑母泼盆冷水,发烧一场整个人都变了。
他帮她补,“你还性情大变,体质大改,连头脑也变得清醒聪明很多。”
“你什么意思?”他话里有话,杜窈窈立时瞪眼。
“我不是在顺着你的话说?”沈阶放下瓷勺。
杜窈窈替自己找补,“人受刺激,改变正常。有人将死回光返照,有人重病大彻大悟,我属于后者。”
沈阶极轻、极轻地嗤了一声。
显是不信。
沈阶难搞,杜窈窈清楚,她不再试图和他讲道理,佯怒道:“或者你认为我已被永宁侯府收买,是宸王派来的奸细,假意跟你好,设计你谋害你?”
不是没想过这点,但他身边暗卫众多,本人足够谨慎。沈阶缓缓开口,“你没有这个本事。”
杜窈窈自嘲,“我不会自不量力。”
原主那个没脑子的,永宁侯府不会用她。而她,只想死中求生罢了。
沈阶久久不语。
杜窈窈低头,轻叹声气,“你要不放心,那你休了我吧,放我回青州老家。”
沈阶沉思的目光落在她脸上。
杜窈窈攥紧手心,硬着头皮说完,“如果你怕我将来再嫁,丢你御史大人的脸,我可以绞了头发,去庵里做姑子,青灯古佛了此余生。”
沈阶扯了扯嘴角,眼神却更冷了。
“你觉得我问你,是想休了你?”
当然不是。你想要我为自身种种变化,作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如果我说我来自二十一世纪——一个你从没听说过的国度,而你是我看小说的男主,我穿成你早死的炮灰前妻。
你会相信吗,你不会把我当成怪力乱神拖出去打死吗?
杜窈窈不敢赌沈阶的信任。他们的情谊,是床上玩与被玩的关系。
她换个说辞,问:“你相信未卜先知吗?”
沈阶定定注视她,示意她继续。
杜窈窈道:“生病时我真的烧得很厉害,有些事情确实忘了。记得清醒的是,那会儿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