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楠指着对面的小馆子问我饿不饿。我说不饿,又跟她说抱歉,说知道她这个时候需要安慰,可自己还有点事要去办。
当然,我当时连撒尿这一类的小事也没一件,我只是不敢让她再看着我,我怕我会忍不住扑到她怀里哭出来。我像一个木偶在若大的校园里漫无目的的走着,听着花丛间情侣的窃声笑语,看着灯光下几个大一的新生无忧无虑的打着篮球,感觉着自己那无忧无虑的时光,似乎还在很多很多年以前的儿时,又似乎只是在这天的清晨。看着远处教学楼闪烁的灯光,想着彷佛是一秒钟之前,自己心爱的女孩哝着小嘴把口里的牙膏沫吐到我的脸上,又在下一秒,她羞怯的握起另一个男人的鸡巴。
我想到儿时的那个午后,那个淘气的孩子,光着脚在街上踩到一个碎着的玻璃瓶子,然后捂着像是裹着一面中国国旗的脚跑回家,抽泣着向母亲讨着安慰。听正在忙着的母亲没好气的说「活该」,说自己出去用泥巴糊住就行了。
「我妈妈毕竟是爱我的,不是么,打小姐姐就抱怨妈妈偏向我,从小到大妈妈对我疼爱的事成千上万,我为什么老是想着那些不好的呢?」我边走边想着:「晨也是爱我的,不是么,我为什么要老去想她偶尔给别的男人削削苹果,有时握握别的男人鸡巴这一类的事情呢?」「晨还是爱我的,我们这一年多的感情总不会在一天里就崩塌掉吧,嗯,她还是爱我的……」我一遍一遍重复着:「要乐观一些,对,要乐观一些……」当我停下看向高高幽亮的路灯,发觉它晶莹模糊一片,像是在淋着雨,又看着身边擦身而过的男生女生,他们也全淋在雨里,不知打伞。
我来校园一角荷花池前,无聊时候我经常会走到这里,与池水里形色各异的鱼对视。池水边正站着一个女孩,听到我的脚步,回头,是楠,都愣了一下,又各自匆匆摸着自己的脸。
「没吃饭?」我问。
「不饿」楠说:「怎么事情办完了?」
「嗯,办完了。」我说,然后,两个人都没有话,一起静静的看着幽幽的池水。
「对了,」我问:「怎么不去陪武?」楠继续看着池水不说话。我又问:「你生他气了?」「那你为什么不留在那边?」「嗯?」「留在那边看着你的小宝贝,别让狼叼走了。」我不再说话,只是看着池水,心里说已经给叼走了。
「我饿了。」这时楠说:「去买些吃的吧,再买些酒,拿回去。」在我跟武的屋子里,两张床之间,搭着简易的小桌,上面摆满着形形色色的熟食,凉菜,我坐在武床上,楠坐在我床上,静静的,我们两个都不说话,各自喝着自己的酒,吃着自己的饭,想着各自的心情。
「你打小就喜欢画画?」楠问。我呆了一下,抬头见她正扭头瞅着我床边的一幅画。
「不是,上了高 中才开始的,太晚了,当不成艺术家。」「你喜欢凡高?」我呆了一下,看着她点点头。
「嗯,」楠指着那幅画跟我解释:「武跟我说过这是凡高的画,那个人我也知道点的呢,听说为了个女人把耳朵割了。」「嗯,也没全割,其实就是割了一点。」我手比量着小声补充,语气确切,彷佛割的时候自己也在现场。
楠又低下头喝酒,过了会儿又问:「怎么喜欢他的画,我怎么就看不出一点好来?跟我说说,都有什么好的。」我想了好一会儿,终于摇摇头说:「这个也说不上来,很难解释,就是喜欢那种感觉吧。」楠红着脸皱着眉看着我。想了想我又说:「嗯,应该就跟看女人一样吧,各人有各人的偏好。」楠定定的看着我,哦了一声,又低下头喝酒。
「不过,」我想了想又说:「也有可能是因为他的画,嗯,几乎每幅都有着自己独特的历史吧,初看画倒没太多感觉,最多可能只是喜欢,可当你了解了它的过去它背后的那些故事之后,你就会爱上它的吧。」楠手里按着酒杯,低着头不说话,忽的喃喃说:「需要知道她的过去呢。」抬起头看着我说:「你说是晨漂亮还是我漂亮?」我想了一会儿,老实交待:「当然是你。」「你喜欢我么?」我又呆了呆,仍是老实回答:「喜欢。」
「哪种喜欢?最多只能鸡巴硬得抽筋的程度?」楠戏谑的着看我,灯光下两只大眼闪闪发着光,我轻轻咽了口唾沫,不说话。
楠盯着我的眼:「我告诉你我的过去,让你了解我的历史,那么,你就会爱上我么。」我咳嗽一声,拿起酒杯。
「跟我说说你的过去吧。」过了一会儿,楠说。
「说什么?」我问,又说:「我这个人从小到大没做一件风风光光的大事,实在没什么好说的。」「你家里姊妹就你自已?」「有个姐。」「嗯,我有个哥。」
「其实……」我跟她同时说了一句,又都停下来看对方,我摆摆手,意思是让她先,她不肯,又冲我摆,非得让我先。
「其实,」我说:「我打小是想要能有个妹妹的,我现在都成恋妹狂了。」她笑着看我,不说话。我说该你了。她仍是笑,过了会儿终于说:「我其实打小是想能有个小弟的。」我也跟着她笑,听她又说:「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