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二位大恩大德,易某没齿难忘,今生愿为二位恩人做牛做马,任凭二位差遣。”
还未等文宇发话,修便自然挥挥手道:“举手之劳罢了,起来吧,你表现得也太过严重了。”
“可是……”,易舟抬起头,眉宇之间隐隐含着不安,“二位为了帮易某而得罪了礼部侍郎……”
“不是为了帮你。”,易舟话音未落,便被修打断了,“本公子做事从来遵循本心,很讨厌[为某人做某事]这种说法,像是在以此要挟别人来感激自己似的,这便与本公子初心相违了,以后你若遇见说[自己为了你做某事]的这类人,也尽量远离,这种人,欠他们的人情可一辈子都还不清。”
“可是……”,易舟急道:“就算公子不为帮易某,这对易某来说也属大恩,易某竟无以为报……”
修听罢,轻笑几声,又恢复了以往的那副轻浮样子,上前一步将易舟拉起,附在耳边轻轻说了句:“易老板若真想报答,用身体支付即可。”
易舟听得修这露骨的话,不禁回以暧昧一笑,眼波流转道:“承蒙公子看得起。”
“说起来文兄还有公务要处理吧。”,修回过头看着文宇问道。
“确实。”,文宇点点头,实诚地回答道:“还堆积着一堆诉状等着文某去一一看过。”
“如此我等便不打扰文兄办公了。”,修笑着拱手施礼道:“那在下便就此告辞了。”
“好,白兄慢走,恕不远送……”,文宇张了张嘴,似乎想说着什么,最终吐出的却还是只有生硬的客套。
看着三人步出县衙,渐行渐远,文宇站立在县衙门口,凝望着修的背影,怅然若失。
再说修携着易舟与十七一路走在街上,易舟偏过头看着修尚显稚嫩的侧脸,忍不住开口道:“易舟还是想跟公子单独道谢,这次是替如玉。”
“嗯?你替他谢我什么?”,修闻言,微微侧过头,表示不解。
“易舟是替如玉谢过公子在众人面前维护他最后的尊严。”,易舟轻叹了口气道:“很少有人会像公子这般为我等风尘男子仗义执言,哪怕是那些自诩正道人士的江湖侠客也常常看我们不起,所以公子能替如玉说话,易舟真的从心底感激公子,公子那番话,不仅是为如玉,楼里小倌们听了,也会觉得公子在把他们当成一般男子那样尊敬着。”
“[当成一般男子那样尊敬]?你们不就是寻常男子吗?”,修听罢,扬起嘴角笑道:“除了生得漂亮些,难道还能比寻常男子多出个三头六臂来?易老板这话,当真是奇怪。”
“这卖笑的生意……在世人看来始终是比寻常人要低贱些……”,易舟垂下眼帘淡淡回道。
“噗……”,修听得这话,颇觉好笑,拿扇子敲了易舟头一下骂道:“世人哪个不是出来卖的?你卖笑,他卖鞋、这个卖衣裳、那个卖力气……就是卖的东西各不相同罢了,要说处境,都是弓着腰对着金主笑脸相迎,要论银两,只怕你挣得比他们还要多些,要说你们脏,都一样是睡过千万人,怎么嫖客反倒干净?这要是没逛过青楼真正洁身自好的人说你们也就罢了,可这话由嫖客的嘴里说出来,本公子就是不爱听。”
“再者,世人都觉得你们脏,但每个指责你们脏的人都没逛过妓院吗?要真是如此,你们楼的生意也不会这么红火吧?可见多是些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的道貌岸然之辈罢了。”,修越说越起劲,拿着扇子直敲得易舟脑袋“啪啪”响。
“公子。”,易舟被敲得脑袋隐隐生疼,却不怒反笑,轻轻抓住修执扇的手握在掌心里,笑得比任何一次都要真诚放松,“公子见解独到,这番话,易舟也是第一次听说,虽与世人观念相违,但易舟觉得,公子是头一个真心尊重我等的人,易舟……喜欢公子。”
“哇……那在下也喜欢易老板。”,被易舟那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凝视着,修不由得顺口回道。
“公子,易舟是认真的。”,察觉到修语气里的敷衍,易舟轻轻瞪了修一眼道:“易舟虽年少便已堕入烟花之地,这身子也早已不干净,如今也年岁渐长,越发是不值钱了,自觉配不上公子,但唯独喜欢二字,易舟从未与任何人说过。”
“公子信也好不信也罢,易舟如今说出来,也不是奢求什么,只是不愿将这爱意深藏心底,让公子把易舟看作那为了钱满口胡言的小倌罢了。”,易舟说完,又是悠悠瞟了修一眼,那爱慕中稍微带着嗔怪的情绪由那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中流露出来,哪怕早已是情场老手的修也有点抵挡不住,当下就服了软,拉着易舟的手轻声道歉。
“在下并没有把易老板看作那寻常的小倌啊,否则当初也不会指定非要易老板作陪,易老板有情有义,宁可自己受苦也要保全手下的小倌,在下也很是喜欢易老板这个性,来来来,走走走,咱们到了风月楼再说话。”,最难消受美人恩,修眼下全身心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易舟身上,自然而然地忽略了跟在身后默默不语的十七,也未察觉到十七听到二人互诉喜欢的时候脚步一滞,动作都慢了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