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熠嗓子里像是憋了浓浓的一口痰。
“……你在干吗呢?”
余昭拉开听筒,确认了一遍对面的联系人是关山熠。
关山熠抽了几张餐巾纸,把下身的污浊擦了擦,套上内裤,坐起身和余昭打电话。明明是大晴天,整个卧室里仿佛被浓浓的阴暗笼罩着,拨不开的沉郁。
“躺着。”
关山熠不爱说谎。
余昭也不和他曲意逢迎。
“几点了还睡着?”
关山熠看看房内的挂钟,下午叁点。
他走到窗户边,一把拉开窗帘,阳光洋洋洒洒铺满整个房间。
“嗯……午睡。”
熟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关山熠白皙的皮肤从冷白一点一点也染上了暖色。
“放假了没出去?”
“……你又不是我妈。”他像是抱怨,不愿再谈论这个话题。
余昭半开玩笑似的:“女朋友关心关心你也不行?”
这句话一抛下去,关山熠那里有好几秒都是沉默。
“又不说话了。”
“没有……”
亲耳听到喜欢的人称自己是“女朋友”,关山熠甚至有那么瞬间的失神,不知道今夕何夕,是否只是自己又一场春梦。
“难得听你这么说。”毕竟他连说出那几个字都没有底气,这恋爱谈得真窝囊。
“Lab那边最近没去吗?”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这个话题。
关山熠笑容逐渐褪去,又不耐烦地玩自己的裤带,绕成圈松开,又再绕着手指成圈,循环往复。
“没去。”
“在家玩?”
“……也没玩。”
“有空可以去玩玩。”
“嗯……”他敷衍着应了声,还是鼓起勇气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下礼拜应该能。”
谈及学校里的学习和工作,余昭的声音是轻快的。虽然关山熠无法全部理解她投身的事情,余昭也并不会将这些复杂的问题娓娓道来,但关山熠总是会耐心地做个听众,时不时地给她一些反馈。也只有在这样的时候,余昭说话不带刺,说一些也许冰冷的学术问题,说一些也许市侩的人情世故,但是她的语言是有温度的。这样的余昭让他忍不住贴近。
“那你……回来的话跟我说。”
“跟你说?你要来接我吗。”余昭后半句轻声问,似乎并不相信。
“也不是不可以。”
又来了。似乎不愿意,其实心里巴不得余昭叫他来接。
从小就是这副死鸭子嘴硬的样子。
从这一点上,两人还算是心有灵犀。
于是关山熠等啊等,每天早上打开微信,就期待看到余昭说“今天回来”。他离开自己的房间,去他们一起去过的健身房,锻炼肌肉,去b和陆师兄交流最近的项目进展。
终于等到余昭从出站口出来,虽然戴着口罩都差不多,但一看到余昭的身影,他就向她挥手。比起上次见面,余昭似乎清瘦了一些,眼睛里却是有神的。她推了一个行李箱,关山熠自然地接过,第一句话就问她饿不饿。
“刚吃了顿麦当劳。”
“晚上要不要来我家吃?”
“不了吧……”
关山熠顿了顿,尽量轻松地说:“我妈很想你。”
闻言,余昭脑袋上叁个问号。
“你妈想我做什么?”
关山熠清了清嗓子,摘了口罩,继续装傻:“嗯……我也不知道,她研究了一些新的甜点,我又不爱吃。”
余昭把关山熠别扭的样子看在眼里。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关山熠看着比年前似乎高了一些,脸上棱角分明,穿着黑色漆面羽绒服,显得时髦又帅气。
“只有你妈想我吗?”她故意刁难他。
关山熠知道她想听什么答案。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他反问。
余昭去捏他的耳朵:“你怎么像个小女孩呢?”
关山熠去捏她作乱的那只手,耳朵红红的,她一碰自己,身体就热得滚烫。
“你先告诉我,想听真话假话。”
他力气大得惊人,没和余昭玩儿,霸道地就牵着她的手,不让她挣脱开来。
“冷。”
“握着就不冷了。快点,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这个问题现在还重要吗?关山熠态度都这么明显了。
“嗯……我想想。”她无奈地假装认真。
关山熠见她故作严肃,忍俊不禁。一月份的冷风吹在脸上刺骨,可关山熠的轻笑听着,却让余昭的骨头慢慢地酥了。这才多久没见,关山熠勾人的功夫又上了一层楼,他只需要对她笑一笑,牵她的手,身体深处那些甜蜜的记忆又泛了上来,她甚至能想象关山熠脱光了在她耳边的喘息。
“那就……假话。”
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