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瞞不住

第二天起來，伊蒂斯依然不怎麼肯跟魔王說話。吃完早餐，她就獨自回到了訓練場。雖知她剛踏入訓練場半步，其他人便立即一湧而上，各人臉上都掛著奇異的喜色。

她被嚇了一跳，一臉懵的看著他們，完全搞不清發生了什麼事。

伊蒂斯，民軍打勝仗了！你知道嗎？貝拉興奮的拉著她的手臂，喊著。

什麼？伊蒂斯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臉上旋即綻放出狂喜。民軍贏了？

對啊！今早才來的消息，說皇室已經投降了！貝拉抓住她的手，兩人興奮得跳著原地自轉。

然後，伊蒂斯忽然想起查德。我要先去找師傅一趟，晚點再回來！拋下這句話，她立即飛奔直往查德的家去。

她到達的時候，查德剛好正從外面散步回來，見伊蒂斯氣喘吁吁地站在門口，有些訝異。我正想問你一件事，你就來了。

伊蒂斯正彎著腰喘氣，顯然查德還未收到那個消息。什麼事待會才說！皇室投降了！

查德的反應卻不如他們般激烈，在聽到消息的一剎，他只是怔了怔，然後才淡淡地補了一句：是嗎？

伊蒂斯眨了眨眼，猜測著他心裡的想法。

查德掏出鑰匙打開了門。先進去再說吧。

進去後，他把鑰匙隨手扔到方形餐桌上，拉開一張椅子坐下。所以現在由馬卡斯接管皇都了？

應該是吧，我也是剛收到消息的，不太清楚。

查德輕輕吁了口氣，樣子顯得有些落寞。他是老一輩的人，畢生對皇室忠心耿耿，縱然知道時移世易，羅德尼不再適合由那些腐敗的皇族統治，在得知百年以上的羅德尼皇室終於走到末路時，他還是難免有些慨嘆。

一旁的伊蒂斯小心翼翼地開口：這樣一來，肯恩也許可以保下一命。

查德抬眼看他，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也許吧，可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再認他了。

伊蒂斯沒想到查德當真這麼決絕，按他之前的反應，她還以為他很擔心肯恩的安危。不過她也不想為肯恩求情，反正師傅想怎樣就怎樣吧。

你帶來的消息就是這些吧？

嗯。伊蒂斯點點頭，忽然想起剛才師傳說他有話要問她。師傅，你是不是有什麼想問我？

是。查德表情突然嚴肅下來。

伊蒂斯心底有些惴惴不安。

你跟誰住在一起？

宛如無數火藥在她面前炸裂開來一樣，伊蒂斯只覺眼前好似白光一閃，腦中亦是空白一片。

查德見她這樣，也不催她，自顧自解釋著。我剛才碰見麥克太太和她的那些朋友，你知道，她很熱情，正是她告訴我的。

伊蒂斯咬著唇，默不作聲。

這本來沒甚麼，你知道我一直很想你快點找到合適的對象。只是說著，他站了起身，走到她面前，手扶著她的肩膀。別人可能察覺不到，但絕對騙不過我的鼻子，其實那天你來找我時我已經隱約注意到了，不過今天一見那氣息又濃烈了一點。現在，我想你親口告訴我，那個人是誰？

伊蒂斯眼神中流露著驚恐，她張了張嘴，卻始終鼓不起勇氣說出那個名字。

要在養她育她的師傅面前承認自己愛上了敵人，實在讓她覺得難堪。

但是，她知道自己瞞不下去了。她怎麼會忘了呢？師傳的感觀一向比常人靈敏，她最近老是跟奧德里奇待在一起，身上肯定沾了不少他的氣息。師傳只是在等她自己坦白。

她吸了口氣。是魔王師傅，抱歉

查德不怒反笑，只不過這笑是帶著自嘲意味的那種。伊蒂斯啊，記不記得兩年前我就跟你談過這件事了。

她的思緒不覺飄回那一天，就在那間昏暗狹小的房間內，查德揭破了她刻意隱藏的秘密，只是那時他只猜對了一半還有另一半是她刻意按下不說的。

我那時就說過即便是魔王，我也不會說什麼，因為這都是你自己的決定。不過，那時我以為你既然選擇跟我們走，就代表你對他沒有心。我沒想過，直到兩年後的今天，我居然在旁人口中得知你們之間竟然沒斷。

伊蒂斯垂下頭，不敢也不想再說什麼。

那你打算怎麼辦？跟他走？他總不可能一直留在這裡吧？

我本來想找個好一點的時機

沒有好的時機。查德打斷了她，你想做什麼，就做吧。

伊蒂斯臉上盡是訝異。你不反對？

說同意，那是假的。準確來說，我是沒有阻止的權力。當日我的親兒子將我視作女兒的徒弟賣進險境，之後發生甚麼事，我都沒權力說什麼。只要你想清楚，就可以了。

帥傅有一刻，伊蒂斯覺得查德一向威嚴的臉上居然展現出一絲疲態，呈現著一種頹唐感。

我也是時候準備起程了。查德坐回他的椅子上，環視了客廳一下。雖說不管那個兒子，但馬卡斯接管皇都，我怎麼說都要去看一下。

不知為什麼，伊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