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玫瑰听到男孩尾音中细微的颤抖,不知为何一颗心就这么柔软了下来。
她侧过脸不去看柏成峻那张扑克脸,垂着眸子低声安抚着对面的男孩。
“抱歉,这段时间都有些忙,我们先短暂分开吧。”
那一头沉默了许久,顾凉亭终于缓慢的开口:“姐姐,上一次你和我说这话的时候,连着几个月都没有任何的消息。”
“姐姐,我不傻,其实你就是想和我分手,对不对?”
季玫瑰这才发现男孩向来敏感多思。
他并不是每一次都那么轻而易举相信她所说的借口。
只不过他心甘情愿的愿意相信,所以从不追问,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心里并不明白。
季玫瑰一时不知该怎么和顾凉亭解释,尤其对面还坐着一座浑身都散发着冷气的冰山。
在她沉默的间隙,那冰山俯身过来,眼神里明晃晃的都是威胁的意味。
她知道自己今天必须要给柏成峻一个交代,即便这话不从她口中说出,柏成峻还是能联系到顾凉亭,用最狠最不见血的方式把人处理了。
季玫瑰压一下自己的情绪,淡淡的开口:“是,我们分手吧。”
这话说出来之后,竟比她想象之中的要轻松。
季玫瑰和顾凉亭之间不过是包养的关系,这一年来她在金钱上物质上从没亏待过对方,算是一个完美的协议人。
既然是谈风月,又何必给自己那么多道德枷锁,下一秒她渣的本性就迅速掩盖所有的犹豫。
那头的顾凉亭沉默了足足好几分钟都没有说话,季玫瑰看了一眼柏成峻开口。
“抱歉,我这边还有事就先挂了。”
电话被她轻巧的挂下,她对着柏成峻摇晃了一下手机。
“现在你满意了?”
柏成峻凉飕飕的看了她一眼,这才起身。
他在离开之前侧头交代了一句:“既然选择断了,最好别再反反复复,下一次我可没那么碰巧就能截断老爷子的邮件。”
季玫瑰抬头问:“但那些人手中现在还握着我和顾凉亭过往的照片,他们能选择发送一次,就能选择发送第二次。今天他们发给老爷子的绝对不止是独一份的,即便邮件发送失败,也总能找到其他的缘由把这些东西统统给老爷子,这件事情该怎么处理?”
柏成峻嗤笑一声:“现在知道操心起这些事来了?”
他背对着季玫瑰淡淡开口:“这些事情都交给我来办,你只管安心挑婚纱就好了。”
说完,他淡漠离开了。
……
这一天,季玫瑰就如同往常一样处理公司的事,只是不知为什么好几次心中都隐约感觉到一丝烦躁。
她迅速用理由说服了自己,不过是被柏成峻压制得有些狠了,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烦躁的情绪。
现在季家的势力说白了依然比不上柏家,等日后实力壮大,她或许就不必再看柏成峻的脸色了。
临到下班的时候,外头下了大雨,季玫瑰透过落地玻璃窗偏头看向阴沉沉的窗外。
路面行人已经稀少,连车辆红色的车尾灯都在雨幕中变得模糊了起来。
季玫瑰开一场会议开到晚上七点多,这才匆匆进地下车库,驱车离开。
一路上交通拥堵,雨刮器不断的来回摩擦着车窗,看的她心中一阵烦躁。
她知道,从下午开始自己的状态就很不对劲。
此时看着前面的红色车尾的交汇成了一片,她烦的想在车里抽一根烟。
一直等到八点,她才在晚高峰的车流之中脱身,驱车到公寓楼下。
雨在这时候越来越汹涌,隔着前头被雨模糊了的路灯,她看到公寓楼下站着一个身影。
那身影没有打伞,站着一动不动如同雕塑。
她往那头多看了一眼,竟是顾凉亭,这孩子竟跑到她家楼下淋雨来了。
这是干什么?唱苦情戏吗?
季玫瑰压下自己心中的烦躁,平静的驱车到地下车库。
她还记得自己答应过柏成峻的,既然选择断了就不能反反复复,现阶段她不能再出任何一点纰漏。
季玫瑰直接从地下车库上的楼梯抵达自己的家,从头到尾没有去管楼下的身影。
她换下身上的衣服,到家之后烧水泡咖啡,有条不紊的坐在窗边查看起了几份邮件。
外头天气越来越恶劣,隔着玻璃窗都能听到风雨的呼啸声。
季玫瑰看着看着,突然一把合上屏幕,有些烦躁的往下的瞥了一眼。
那男孩子还站在楼下,孤零零的像是一个木桩,他全身都哗啦啦的滴着水,但丝毫没有要离去的打算。
季玫瑰忍无可忍,摸出手机打通了顾凉亭的电话,只响了一声顾凉亭就接了起来。
季玫瑰低声说:“你在外头淋雨算什么意思?我已经到家了,你回去吧。”
顾凉亭却用沙哑的嗓音笑了笑:“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