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绥啊,你长得真的很像你外祖父。”倏然,乔听绥脸色一变。但很快又浅笑,轻言:“您在说什么?”“我知道你的身份,不用紧张。”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乔听绥的嘴角就就没有一直挂着了,轻轻放了下来。语气冷静问道:“您什么时候知道的?”“一直都知道。”“您和我外祖父,是熟识吗?”老太太没有马上承认,只是扬起脖子,深思片刻。“都是过去了,他都死了”这口气,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劲?“那您既然认识我外祖父,也知道我的身份,为什么还要指名我和霍书颜结婚?我是私生子啊。”她却不在意轻笑,闭了闭眸子又抿了一口咖啡。“我就是因为你的外祖父,还有你的母亲,才要你来做我的侄孙媳妇的。”乔听绥沉默了。“何况,论出身,乔航青和梁倦意,都没你好。”如此说来,这桩婚事的开始都只是因为旧情意?那是真没必要。“恕我直言,霍董事长,我母亲在世的时候从来没和我说过与指鹿有什么瓜葛,更遑论我要和霍家联姻这种事,而且,说到这里”乔听绥蹲下了身子,用一个不俯视老人家的角度,抬着眸子真切且炽烈地希望寻求真相。“当年指鹿和花活,到底发生过什么?花活的覆灭,和指鹿有关系吗?”见他如此直接,老太太不为所动,只是瞥眸依旧慈蔼地看着乔听绥。老人家的眼神确实没有任何心机,笑容也很纯粹。这更让乔听绥不解。“你外祖父的事情,我深表遗憾,当年,指鹿只救下了花活的几条工业线,其余的确实无能为力。”“是吗?”“对于大集团而言,食品安全一旦出现差池,不管解决与否都是大事,闹出人命也是真的,他急于恢复辉煌,急于补偿别人,那跳入不该跳的深坑,也是无法挽回的。”她话里话外都在说明,当年外祖父并不无辜。在商场里驰骋的商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外祖父当然也有可能,但是“证据呢?”“沈家那小子不是帮你查了吗?我也放了消息,也让他取得了一些资料,怎么,他没给你看?”乔听绥一怔,顿时站起身来。
这位老太太身上总有种诡异的感觉。她是慈蔼宽和的,笑容也一直挂着,可他就是觉得有点可怕。“您什么都知道?”“老人家都喜欢看着孩子慢慢长大,平常在一边看多了,就什么都知道了。”乔听绥抿唇,一时间不知道组织什么语言回复比较合适。老太太又笑了笑,还把咖啡递给了乔听绥。“我和你外祖父交好,也看着你母亲长大,我是个念旧的人,现在是希望你和书颜可以成就一段佳话,我也算对你外祖父有一个交代。”“我还是不懂”“你母亲有没有告诉过你,你外祖父留了一份遗产给你。”乔听绥一愣,此话闻所未闻。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应道:“有,但她说得三十岁后结了婚才能去过户,我不知道是什么。”老太太点点头,摇头无奈笑了笑。“真是,不就几块地皮,几个农庄,几个亿的资产,还有一个教堂,藏着做什么?急不死孩子,倒是急了老人哟。”她说完忽然间咳嗽了起来。乔听绥立马帮她顺了顺背,还走过去把窗户给掩上了。老太太看在眼里,满意地点头,笑道:“这个世界上,你母亲没告诉你,就只有我知道了,这样,你懂了吗?” 你长得和你外祖父真的很像老太太传达的意思,就是相比于乔家他的亲生父亲,她才是他值得信任和依赖的人。遗产的事情他不知真假,但如果真的如老太太说的那样,也许真的有可能,外祖父其实是自作自受?“霍董事长,您一时间跟我说这些,我未必会完全相信,等我看到证据,我会亲自拜见您。”说完,他转头想走。老太太却叫住了他。“你的外祖父欠了我一样东西,至今没还,听绥啊,你只需要把那东西找回来,你本来也是要成为我霍家的人了,以后你和书颜都是我的接班人。”他猛然转身,看着老太太态度的平和与那微笑,很是讶异。指鹿内部,到霍书颜这一代年轻的争权夺势都争到那种地步了,老太太却对着他一个外人轻飘飘一句话就终结,简直不可思议。“霍书颜知道吗?”“他和你结了婚之后就会知道。”“我一定要和他结婚才行吗?”“是。”“为什么?我一直想见您一面,为的就是解除我和霍书颜这包办婚姻,我不喜欢他,也不喜欢霍家的一切,我不适合踏入指鹿的世界,您就算只是为了让我的外祖父在天有灵,也不需要捆绑双方的后人吧?”老太太满脸都是从容,还笑着指了指乔听绥,就像老人家对孩子的宠溺。轮椅缓缓滑动,到达乔听绥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