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梁倦意的心脏剧烈跳动,双手和嘴唇都在不自觉颤抖。裴桑寄,他竟然什么都知道了?“你在说什么?”“别装,我什么都知道。”“是乔听绥?”裴桑寄不想从他嘴里听到这个名字,便撇头准备继续开车把他送走。“你的把戏,以后玩给陆上舟看吧,我不会再照单全收,如果不想闹得太难看就收敛点,不然我不介意向媒体公开,我已经不喜欢你这件事。”梁倦意的怒火达到了顶峰,是被拒绝的愤怒,被揭穿的羞耻。霎时他尖叫了起来:“开门!”“离拍摄地还有段距离。”“我让你开门!”裴桑寄没有犹豫,开车门给他下车。他也狠狠摔上门,结果裴桑寄根本没有任何迟疑,车子掉头就开走,只留下梁倦意一个人在大马路上凌乱。 惊惧陆上舟排的新戏是西幻背景,这倒是很新奇。舞台效果做得惟妙惟肖,让人宛如身临其境。演员的歌喉穿透场馆的桎梏,像被装上的翅膀,振翅欲飞,震撼着满座嘉宾。灯光在乔听绥的脸上闪耀,他的双眸凝固在整个舞台上,既是震撼,也是艳羡,更有种心灵得以放空的纯粹。如果哪一天,他也可以创造一个这样的舞台如果哪一天,这些专业素质极高的演员们可以哼唱出他写的乐曲“听绥,你全程都看得好认真啊。”越霜序认真在感慨,他也只是笑了笑。瞥眸看着谢承也在旁边温和笑着,他转了转眼珠子,才问他:“谢承喜欢吗?”谢承微微点头,笑意温柔:“很有趣,谢谢你,听绥。”越霜序霎时一手一边搂住了他们两个,满是欣慰。“不用这么客气,大家都是自己人,虽然我对音乐剧不感冒,可不得不说人家很有才,就是能整点东西出来,座无虚席倒也理所当然。”乔听绥莫名也有点自豪,那是,这毕竟是他毕生粉过的唯一偶像!“不过他说结束后来找我们,也没说多久来。”“哟?我们家听绥别说脸面就是大,姓陆的这种角色都主动和你联系,诶你说说你到底哪儿有过人之处的?就因为你会弹个乐器什么的?”乔听绥眼神刻意闪躲,故意让越霜序不服气。“嘿不是,那我也会拉大提琴啊,我小时候就开始学的!”“是是是,好厉害好厉害~”看着乔听绥在阴阳怪气故意搞怪,谢承在身后没忍住也捂嘴笑了笑,感觉真好啊。
“不过,你们在说谁啊?”他们两个同时看向谢承,越霜序更是直言:“这家伙的偶像,陆上舟啊。”这三个字一从嘴里出来,谢承的脸色是肉眼可见地发生了变化。而且更像是因为某种惊惧而引发的脸部肌肉颤抖。他的双瞳瞪得很大,眨巴着忽然泛红的眼睛,下意识低下了脑袋,还左顾右盼,似乎很怕被发现。乔听绥察觉出异样,就轻言问道:“你怎么了?”“不,我,我没事,我就是看久了,有点晕,要不,我还是先回”“听绥!”倏然,不远处传来的一声磁性的叫唤。谢承背对着他汗毛一竖。越霜序看到陆上舟本尊在面前也有些激动,不得不承认这陆上舟是真的很美型,年纪轻轻又如此有才华,他都忍不住要多看两眼。乔听绥却很自然,礼貌性地颔首打了招呼。“刚才还在说陆导,陆导就出现了。”“是吗?”他站在了他们两个面前,谈笑风生,眉眼如星,“让你们久等,我的失误。”“陆导不仅有才华,嘴巴还挺甜啊,怪不得我们听绥崇拜你呢。”陆上舟撇头轻笑,保持着风度。“我还以为听绥会自己来,或是和倦意,没想到竟然是越家公子,这怎么不算我的荣幸?”他的余光瞥到了他们身后那抹一直侧着身子不敢正过来的身影,虽依旧笑着,却也眉头紧蹙。“听绥,你的这位朋友,是身体不舒服吗?需要休息吗?”乔听绥这才看向谢承。确实不对劲。“谢承?你没事吧?”在听到“谢承”这个名字时,陆上舟的下巴微微昂起,眸底也倏然划过了一抹阴骘。谢承宛如被定格在原地,身体像僵住了一样动弹不得。越霜序过去扶着他,真以为他是身体不舒服。“要不,我送你回家?”谢承几乎是渴求般在点头,甚至头也不敢抬起来。越霜序和乔听绥眼神示意了下就想带他走,但陆上舟却启唇阻拦。“既然都是听绥的朋友,那我只问候越少爷,不问候谢先生,岂不是不礼貌?”乔听绥的眼神在观摩着,他看着陆上舟缓步走过去。而在谢承心里,这脚步声虽又轻又慢,可却像是重重踩在他的心上,遏制着他的心跳。陆上舟笑意斐浅,看不出任何一点意图,他站在谢承面前,朝着他伸出那只手。谢承看着那只干净无比的手,一时间和记忆中那满是鲜血的手重叠了起来。